一直沉默地越知行忽然道,“别打扰其他人了。”
苟理福至心灵,“那……越哥你来?”
越知行看他一眼,一如平常地冷淡道,“我的意思是可以再叫个号。”
他嘴上这么说着,手中却把自己的牌朝苟理倾斜了一点,露出了上面的数字。
苟理配合默契,“那行,就八号吧。”
越知行翻开自己的牌,赫然一个黑桃八。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纷纷吐槽越知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顺便还佩服了一波越知行的心理素质,竟然没什么反应,一如既往的高冷泰然,放下了牌便站起身来。
他都站起来了,路禾便也忙不迭地起了身,两人分别拿了一杯啤酒,面对面地站好。
路禾正要抬手去够越知行的脖子,摄影忽然眼尖道,“路禾背后的蝴蝶结打得不错,很对称。”
路禾转头看向摄影,一头雾水,他背后什么时候打蝴蝶结了?
摄影哈哈笑着,“你不知道?你背后的围裙啊,打了个正对称的蝴蝶结,在你腰后正中,还挺好看的。”
众人看了过来,一条蓝灰色围裙服帖地系在路禾腰上,背后的绳子正如摄影所道,被端正地打了一个蝴蝶结,好像路禾是一件用心装点过的礼品,精巧绝伦。
路禾自己看不到,又怕抢了越知行的功劳,忙解释道,“这是越哥系的,他手巧。”
越知行微微勾起嘴角。
看来他最近的绳艺没白练,一个小小的蝴蝶结都能饱受好评。
他还没得意够半分钟,安瑶忽然不合时宜地感慨了一句,“果然,再MAN的硬汉,鞋带也要系蝴蝶结。”
编剧接:“冰山同理。”
越知行的脸僵了一下。
演闻浩同事的男演员笑着笑着,忽然说,“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亲都亲过了,喝交杯酒算不上惩罚,这是先上车后补票吧?”
他只是开玩笑,路禾的脸却从脖子根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若不是那男演员提醒,他差点忘了,交杯酒是新婚之人当晚喝的,而他们的这个大交杯,比普通的交杯酒还要更过分一些。
越知行看向那个男演员,眼神有两分凌厉,“那
你说,怎么才行?”
那人被越知行的眼神吓得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顽强地咕哝一句,“怎么着也得喂对方喝个酒吧。”
男演员说完便有些后悔,犹豫着要不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没想到,越知行闻言竟然点了一下头,“行,那就大交杯喝一半,剩下一半互喂。”
路禾的手心不自觉地冒汗,玻璃酒杯的杯壁被汗洇得有些滑,他更用力地捏住,却也更紧张了些。
他要和越知行喝交杯酒了。
是路禾和越知行。
不是梁星和闻浩。
越知行三只手指捏着杯口,淡然闲适地提醒他,“开始吧?”
路禾咽了一下口水,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二人又靠近了些,越知行身上的热气被夏夜的风裹挟着,涌到了路禾面前,蒸得他脸颊通红。
路禾比越知行矮一点,他要想勾住越知行的脖子,手得抬高一些。
可他不敢碰到越知行的肩膀,只好僵着胳膊,像个四肢不协调的小猴子,笨拙地环住对面的人。
越知行就要轻松多了,他面前是路禾的刘海,路禾一低头,他便看见了他头上隐约不明的两个发旋。
好像哪本封建迷信的书上写了,两个发旋的人聪明,也倔强。
越知行脑袋里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胳膊更是随意地搭在路禾肩上,理所当然地让他帮自己分担掉大半重量。
“交杯、交杯、交杯。”旁边的人起哄。
路禾便又靠近了越知行一些。
越知行今天好像换了香水,也有可能是被烤炉熏得变了味,总之,没有银色山泉那么高不可攀的疏离,反倒带着淡淡的人间烟火。
他微微踮起脚,还没来得及喝,便发觉越知行不知什么时候弯下了腰,将自己拢在怀里。
大交杯这个姿势,个子高的人反倒难受一些。
越知行的手随意地搭在路禾肩上,举起的杯子也便只有路禾耳朵那么高,他只能弓下腰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