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鹿神游历人间的沙雕日常(晚庭香)_4、第四回(1 / 2)_与鹿神游历人间的沙雕日常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嘀嗒读书

4、第四回(1 / 2)

此时此刻,仿佛天地之间的灵气、日月之间的精华,都被面前这个冷傲孤清、孑然独立的池中之人,凝聚起来。

目光缓缓落下,他上半身裸露在池水外,两肘搭在池壁上,白皙的肌肤灼灿如华,腰身是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臂若延峨,尤其是那身肌肉,那身线条……

直叫人……流口水……

鹿河看呆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仙人沐浴吗?

忽然,只听池中人冷冷道:“看够了没有?”

鹿河恍过神来,匆忙用手挡住了眼睛,连连道:“我是来送酒食的,无意冒犯!”

话音刚落,池中人冷冷飘来一句,“出去。”

鹿河将酒食小心摆放在地上,道了句:“马上走!”

鹿河绕过屏风,汲汲皇皇推门而出。

一路疾行,待到了一层大堂,鹿河长舒一口气——哎哟,居然看了一个美男鬼泡汤,真是罪过罪过……

鹿河见蘩娘盘算着账簿,扯了根鬼针草叼在嘴里,斜靠着柜台,抱着手臂,挑了挑眉,“阿娘,那人到底是谁啊?”

“哪个?”蘩娘头也不抬。

鹿河指指楼顶。

蘩娘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你管人家是谁作甚?安心给我收账去。”

鹿河丢了个白眼,“我这不是好奇嘛,阿娘,你告诉我呗?”

蘩娘一把合上簿子,啐了一口,“好奇害死猫!一边儿去!少管闲事。”

鹿河“哦”了一声,又问道:“他什么时候来的?泡多久了?”

蘩娘将酆都生死往来簿往鹿河手里一塞,随口应道:“两个多时辰吧。”

“两个多时辰?!”鹿河瘪瘪嘴,瞪大眼睛,“他也不怕泡秃噜了?”

蘩娘用手指点了点鹿河的脑门,“你管那么多干嘛?”

鹿河点点头,看在钱的份上,自然是要毕恭毕敬,好好给这位爷服侍好了。

鹿河坐在门口,吊儿郎当地哼着小曲,看着酆都鬼市繁华。

今夜中元节,百鬼夜行,仿佛比往常声势更加浩大。

来自东瀛和高丽的鬼怪们为了进酆都,早三个月前就开始买船票,有些为了抢上黄牛票,竟然散尽家财,只为了漂洋过海来盛

世大唐一观,想要一睹著名杨贵妃的绝代风华。

结果来了之后发现,不好意思,现在是曌朝……

这时,只听头顶忽然传来一声酸酸弱弱的声音,

“子曰: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鹿河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唰”得一下一跃而起,瞠目兴奋道:“哎哟,杜秀才!几日不见,文采见长啊。”

来人姓杜,名彧,字恨山,三十来岁的样子,文文雅雅,从头到脚一丝不苟,一身道袍直裰,士冠儒巾,满面书香之气,他手握一卷书,一支笔,半阖着眼,清清傲傲看着鹿河。

他原是七百年前就死了的,死后在酆都开了间铺子,专给阴曹地府的鬼编写梦境帮他们托梦、与凡人互通相思,生意倒也兴隆。铺子开张不久,便被十殿阎罗秦广王纳入麾下,编制上收,雅称托梦先生。

杜彧放下书笔,拱手一揖,“鹿爷,小生有礼了。”

鹿河急不可耐地就要往杜彧的衣袖里掏摸,“快,拿出来!”

杜彧赶忙捂着袖口,拂开鹿河的手,“孟子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哪知话音刚落,就见鹿河翻掌而出,一根长鞭赫然在手,她满脸得意地看着杜彧,“到底交不交出来?”

杜彧见鹿河手持长鞭,顿时噤了声。

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这位酷吏榜榜首,他可惹不起。

杜彧老老实实从袖口拿出一个细脖大肚小瓷瓶,神神秘秘道:“省着点喝,这可是勺水酿制的滹勺酒。”

鹿河惊讶地看了一眼杜彧,“行啊你,勺水出于会稽之山,其上多金玉,其下多石夫。”

她压低了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忙忙碌碌的蘩娘和往来如常的鬼客,继续问道:“杜秀才,你这是从天庭境界弄来的酒?”

杜彧一脸自傲,“怎么样鹿爷?你兄弟我能耐吧?”

“如此桂酒椒浆,无怪乎金貂贳酒啊。”鹿河拔开瓶塞,猛闻一下,沁人肺腑,酒香人醉。

啧啧,问世间酒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鹿河坏笑看着杜彧,低沉着声音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事找鹿爷我!”

杜彧一听,立刻讨巧地给鹿河捏了捏肩,“咱鹿爷就是济弱扶倾,人

美心善,菩萨心肠。”

鹿河不耐烦地拍开杜彧的手,“有话快说!看在酒的份上,鹿爷我还是有点闲情雅致听你絮叨的。”

杜彧面露难色,读书人的气息萦绕于身,支吾了半天,终于说道:“那个……我有一客人,找我托梦数次,皆赊账。我也纳闷呢,不管我怎么托,她家人就是不给她烧一文钱。”

鹿河斜睨一眼,“所以你想让我去凡间帮你收账?”

杜彧不好意思道:“正是。”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鬼判殿的勾簿鬼差已经告假许久,只能麻烦鹿爷你了。”

酆都规矩,凡间收账,只能勾簿鬼差携『酆都生死往来簿』亲自前往,方可入账。

鹿河丢了个白眼,“我们百鬼汤浴自己账都收不过来呢,还帮你们鬼判殿收?你们秦广王也太潇洒了吧?”

杜彧的托梦铺子和鹿河的百鬼汤浴并不属同殿。杜彧乃秦广王座下,而鹿河则是阎罗王座下。这秦广王的鬼判殿虽为第一殿,但秦广王几乎从不露面,两耳不闻窗外事,只将所有事情全部交与手下鬼差阴兵。

杜彧在酆都地府任职七百年,也只遥遥见过秦广王一面。

见鹿河似有不愿,杜彧继续道:“哎,那女子看着着实可怜,死后无人烧钱,至今一身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