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行至青丘附近的浮云小镇时,白纸鹤扑腾着翅膀停在了鹿河的掌心。
纸鹤轻飘飘展开,躺在手心,里面隐约飘出几行字——已率阴兵驻扎浮云镇。
浮云镇是青丘唯一的小镇,闭塞不通,处于半山腰,镇中清一色都是青丘之狐幻化的人形。
与涂山不一样的地方在于,青丘更乐于当人,当普普通通的凡人。
浮云镇虽小,但应有尽有,街坊牌楼,米铺茶肆,书院文馆,花楼戏馆,甚至连官府衙门都有。
这青丘,还真会玩。
若是凡人不知而入,指不定以为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偏远小城,若是知道这一水儿的行人都是藏着尾巴的狐妖,魂都吓飞了吧。
看着浮云镇,鹿河不由好奇起,萧省是如何能把这千万阴兵藏匿于此,不被这漫山的青丘之狐发现。
顺着浮云镇的小道,鹿河隐约闻到涂山月的气息,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断尾狐狸一路奔此,恐怕都去了半条命吧。
想来那位夜神溯阁也是铁了心要和冥界作对,她酆都地府自立十万年,还第一次遇到这么自不量力、厚颜无耻之人。
二人宿在了一家不是很起眼的客栈,为保安全不易打草惊蛇,只要了一间房。
当鹿河娇滴滴地挽着白濋喊着“相公”之时,男人倏地一下整个人都颤了颤,脚下那滚滚河水几乎都要喷涌而出。
这论骚,他还真骚不过面前这位小姑娘。
客栈的掌柜的猛地现出了一条灰色狐尾,挑着眉,仔细打量着鹿河。
“不是凡人?”
鹿河眨眨眼,默认,她也没打算隐瞒,毕竟这里是青丘,即使她不,面前这位灰尾狐狸也能看得出来。
灰尾掌柜若有所思,放低了声音,“天界?”
鹿河笑了笑,挽着白濋便往二楼而去,不紧不慢丢了句——“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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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进了房间,鹿河先入了净室,出来之后二话不说,蒙头就睡,连一席空余之地都未留给白濋。
正迷糊之中,只觉白濋忽然钻入被子,揽过她纤细的腰,轻轻在她耳边呼气。
怀中的小姑娘微颤
,顿时感觉一阵酥麻。鹿河皱着眉头闷哼一声,“别动我,困着呢。”
白濋单手撑在一旁,手指拂过鹿河的发丝,慢悠悠说道:“刚才不是还喊相公吗?转眼就不认人了?”
鹿河被吵了瞌睡,颇有些恼火,只能忍了忍道:“我什么时候不认人了。”
若是不认,你还能待在床上?
白濋嗤笑,眼中炽热渐起,他覆在鹿河耳畔说道:“为□□,是不是要做好妻子的本分之事呢?”
话音刚落,本还有着睡意的鹿河立刻精神起来,她不由地往里挪了挪,“我又没嫁给你,你这要求,未免有些过分。”
转念一想,好像白濋也并未提什么要求?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二人对视许久,透过窗外的月光,皎洁之色慢慢从窗牗中挤了进来,照在鹿河的脸上,清澈迷人。
白濋淡淡看着面前这张人畜无害的脸,伸手刮了刮鼻子,“难得一见的纯真。”
说罢他翻了个身,背朝鹿河,不一会儿,均匀的呼吸声响起,鹿河怔了一会儿,也将被子蒙住了头,昏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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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晨曦微露,那只灰尾掌柜敲响了房门,“二位客人,可要用早饭?”
青丘好客,六界闻名。
鹿河猛地惊醒过来,瞥见白濋已然站在窗牗边静静地看着青丘山水。赶忙说道:“麻烦你了,一会儿就下去。”
听闻灰尾转身下楼的声音,鹿河趿了鞋便下床,随意梳洗一番,眼瞅着白濋走过来,她不自然地耸了耸肩,指了指门外,“那个,随便吃点,等下还要套话呢。”
白濋倏地捏了捏她的脸,柔了柔眼神,“急什么?”
他摸摸鹿河的头,捧着她的脸,在额间轻轻一吻,一股淡淡的清水之气流入心尖,小姑娘咬了咬下唇,一言不发,两只小手蜷着拳,杵在那里活像一尊雕像。
“紧张什么?”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同床共枕两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若是第一晚确是考虑到她碎骨难愈,但是第二晚她俨然已经恢复如初,用生龙活虎来形容都不为过。
可是白濋只是揽过她的腰,视若珍宝般地抱着睡了一整晚。
鹿河忽然恍悟,他的身体,可能有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