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想飞到多高呢?"九原杉说着就打算继续升高泡泡。
"鹤丸国永,"烛台切光忠的表情相当可怕,"还有主人,你们打算去哪里?"他和山姥切心跳都要吓停,闯祸的两个人居然还有心情继续玩?
宛若地狱索命恶鬼一般的声音让鹤丸国永和九原杉同时一抖,不敢再继续作妖,乖乖将灵力泡降到地面。
院子里的付丧神刚刚也被吓得够呛,看见审神者终于完好无缺地站在地面上都松了口气。
山姥切国广下来的很快,和鹤丸国永一样在夜里就抓瞎的烛台切就要艰难的多。在烛台切第二次差点儿踩空后九原杉立马上去扶住他,撑着灵力球带他下来。
"烛台切……"在人情世故上有所欠缺的九原杉无法定义自己此时不安的心情,但也确实是感到不安了,"对不起……"
烛台切光忠叹了口气,每当对着审神者那双眼睛的时候,他好像总是硬气不起来,"不怪您,都是鹤先生教坏了您。"
"噗~"陆奥守吉行捂住嘴,烛台切的发言就仿佛溺爱孩子的家长一般,错都是别人的。他努力想把笑声憋回去,结果岔了气,咳的惊天动地。
和泉守兼定一边对着他冷嘲热讽,一边动作自然地倒了杯水,递到陆奥守吉行手边。
烛台切光忠才不管他们,对着审神者时无奈又柔软的表情看向和鹤丸国永时就变作寒风般冷冽。
那眼神鹤丸国永知道,是光忠决心让他一个月都出不了手入室的意思。
鹤丸国永: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九原杉走到压切长谷部面前,试探着去牵他的手。
压切长谷部没有拒绝审神者的亲近。
九原杉拉着他坐在木廊上,长谷部刚刚为了能接住掉落的审神者动作过猛,肌肉都因为过度紧张而抽搐,等到坐下之后,他才发觉到这一点,有意识地调节呼吸,让自己放松下来。
审神者的灵力涌入身体,像是得到保养和抚慰一般。压切长谷部觉得好受了一些就放开了和九原杉牵着的手,躬身道:"主人,感谢您。"
九原杉收回还在输送灵力的手,愣了愣。虽然压切长谷部对他一直是这么恭敬,恭敬到疏离的态度。
但这还是第一次,第一次九原杉因为这一点而有了毫无防备地被扎了一下感觉。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仿若无事一般和刀剑们道别,带着山姥切和狐之助回四时院。
三日月宗近看着审神者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看了压切长谷部一眼,又扫过在场的付丧神,那双仿若看透一切的含着新月的眼眸总让本丸的其他付丧神有点发毛。
他将杯子倒扣在木制托盘上,从容起身,"老年人就是要早早休息啊,那么诸位,我先告辞了。"
"春风吹起来了,会变成什么样呢~"髭切的声音棉花糖一样缱绻柔软,"那个泡泡真有趣,你说是不是啊,泡泡丸~"
"看起来是很有趣。"等膝丸反应过来,脸上是绝望到麻木的表情,"我叫膝丸,不叫泡泡丸啊,兄长大人!"
<四时院>
九原杉喜欢让山姥切呆在审神者的卧室和自己一起睡,但是今天的山姥切国广却固执地坐在榻榻米上不打算乖乖睡觉。
"主人喜欢鹤丸殿吗?"
"嗯?"九原杉看着有些奇怪的山姥切,点头,"喜欢!鹤丸很有趣!"
"喜欢烛台切殿和长谷部殿吗?"
"喜欢啊。"九原杉对这个问题也没有犹疑,"烛台切很照顾我,长谷部也尽职尽责。"
"那三日月殿呢?"
这一次九原杉迟疑了,倒不是对三日月有什么不满,而是山姥切现在的样子很奇怪。
九原杉虽然对情绪背后的理由差不多都理解不能,但对情绪本身却称得上敏锐,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山姥切,你怎么了?"
"主人,现在就已经因为拥有了众多的名刀剑而对仿品没兴趣了吗?"
"哈啊?"九原杉很茫然。
"迟早会变成这样,我知道。"山姥切的声音变得沙哑,"但我没想到这么快……"
"山姥切你……"九原杉有些惊奇,"是在撒娇吗?"
轰的一声,山姥切国广只觉得自己的脸像是瞬间被点燃一般发起烫来,"撒,撒娇什么的,我,我才没有!"
虽然九原杉撒娇从来都不会有好结果,但他却希望自己刀剑的愿望,都能得到回应。
"山姥切是我的初始刀。"
"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只属于我的刀剑。"
他能感觉到他的不安,九原杉走到跪坐的山姥切国广面前,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俯下身在他眉心落下轻若羽毛的一吻——
"以审神者的名义,"
"赐福于你。"
九原杉认真地看着山姥切国广湛蓝的眼眸,语气温柔而虔诚。
"愿我所爱之刃,
无惧无忧,
一世安康。"
这并不只是口头上的祝福,山姥切国广能感觉到,契约的连结更为紧密,比之前更为丰沛的灵力在身上涌动着。
但是这些都无关紧要。
山姥切国广看着审神者,连眼都不舍得眨一下。在自己主人墨色琉璃般的眼里,他看见了这个世界上,最最温暖明亮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