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觉得拥有人身是件好事,
可还是挣扎着,犹豫着。
那种纯粹又可悲的欲望,
我想验证它不是错误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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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川行定依旧整日在忙,与之相对的是九原杉一直呆在队舍里,没有参与审问调查,也没有再执行其他任务。
被留在家里的九原杉也不是没有事情做,他在研究那个荆棘符文,试图修复压切长谷部所受的损伤。
这些日子以来,上川行定和属于他的那一队付丧神总是行色匆匆,一天比一天回来的晚。看着自己的老师眉头越皱越紧,神色也越来越疲惫,九原杉几次欲言又止。
他相信上川行定的判断,也不想违逆他的意思,但是……
“老师,如果,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在上川行定他们又一次把晚饭拖到夜宵的时间后,九原杉还是忍不住站在青年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意愿。
上川行定现在的状态实在不能说好,数日来忙的脚不沾地,下巴上胡茬冒出来也没心思打理,休息时间不够,眼里布满了血丝。
这些也都罢了,真正让九原杉感到不安的,是青年身上努力压抑着的暴躁和戾气。
好几次,甚至在看自己学生的时候都没能及时收敛好情绪,那个混杂了不耐烦躁和冰冷杀意的眼神让不小心撞上的九原杉忍不住心下一颤。
“老师……”
上川行定微微闭眼,压下因为外面那些事情而起的负面情绪,努力缓和了表情,“没事,你不要管这些。”
这次的事情,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案子了,牵扯到时之政的好些实权家族,这种夹杂着政治斗争和势力拉锯的污糟事儿,搅进去就很难再抽身。
案件不过一个引子,发展到现,是非对错、规则制度全都变了味道。
“九原家和这些不相干,你年纪也还小,不必、不能也不该参合……”
那都是些没底线的家伙,看见个东西的第一眼就开始想着怎么扒皮割肉、敲骨吸髓地给自己谋好处……要是一不小心让他们觉得九原杉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因为是他的学生、因为是九原家的少爷,因为是不夜山社社长的弟弟
……这些身份保护着九原杉,也随时可能将他卷进斗争的漩涡。
已经过了平日的休息时间,九原杉是擅自从床上爬起来跑到客厅的,现在还穿着睡衣。上川行定轻轻摸着小孩柔软的碎发,“小杉,乖,这阵子就呆在家里。”
“你们几个,出来!”
属于九原杉的六位刀剑付丧神听到上川行定的话也不再隐藏身形,都站到了客厅里。
上川行定没有斥责他们鬼鬼祟祟的,反而赞同道:“最近比较特殊,时刻关注小杉的动静是有必要的。”
“结界我已经加固过了,从今天起,无论白天晚上,小杉身边至少要有两振刀剑,其他人也警醒些。”
虽然上川行定没觉得那些人敢找上门来,但也不得不防。
“不过要说你能帮得上忙的事情,还真有一件。”
当天夜里,被秘密带到稽查队一间昏暗囚室的九原杉就知道自己能帮的是什么忙了。
是那振[压切长谷部]。
打刀原本就被九原杉打的半死,还死撑着不肯招供,说要等他见到稽查队派到他们驻地的那个卧底再考虑招不招。
上川行定才不会满足他这种无理要求。这么些天,刑讯司的人已经对他用过刑,可没想到这振刀十分难缠,那些专门针对付丧神的刑罚也没能让他松口。
偏偏这家伙手里还掌握着其他刀剑都不知道的重要信息,他被卖之前的本丸就只活下来他一个,而那个荆棘符文就是属于他前主人的,但这振刀死活不配合。
“你不是闹着非要见小杉吗?”上川行定看着那个出气比进气多的打刀,没好气道:“现在见到了,把该招的都招了,你就可以进刀解池了。”
[压切长谷部]被皮制的束缚带固定在刑讯椅上,原本已经模糊的神志在听到上川行定的话后终于清醒了不少。
他抬起头看向门口几人的方向,紫色的眸子连焦距都是涣散的,“……”
九原杉能看到他已经干裂的唇轻轻蠕动了几下,但即使以他的耳力,也什么都没听清。
“老师,”九原杉有些犹豫道:“他……要先给他手入吗?”
上川行定低头看了他一眼,莫名叹了一口气,“算了,你想去就去吧。”
九原杉先用祝祷之
术治好了绯雪造成的贯穿伤,之后又修复了打刀身上刑具弄出来的其他伤口。
“你,现在能说话了吗?”
被修复过的打刀稍稍有了点精神,至少能看清面前站着的,确实是把他们骗的团团转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