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是因为我不听主人的劝过于冒进。”压切长谷部拉住小夜拖着他进了手入室,“等会儿我自己去和主人请罪,你们不要多事。”
几刃互看一眼,药研藤四郎跟着一起进了手入室。
压切长谷部把本体放进修复池,确实是轻伤,小夜左文字和药研藤四郎松了口气,他们也不想为一点小事和同僚争执,更何况这位最近心情不好,一点导/火/索都可能起冲突。
“主人在做什么?”
小夜左文字已经习惯了压切长谷部随时掌握审神者动向的行为,很快应道:“和往常一样在研究符文。”
肯定又是和那个家伙在一起。
压切长谷部这么想着就没再多问。
打刀付丧神和本体一样呆在修复池里,这样能加快修复的速度,好让他有更多时间去完成主命,以往他都是这么干的,今天也不自觉就……
虽然现在的主人其实已经不那么需要他了,那家伙还更会讨人欢心些。
冬天躺在修复液里寒气入骨,压切长谷部靠着冰冷的池壁,仰头看着手入室单调的天花板沉默不语。
“主人想快点完善符文,最近很努力,今天也是。”小夜左文字从压切长谷部的沉默中感觉到了什么,看着他认真道:“都是为了治好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扯出个笑,“我知道,主人都是为了……”
为了我……吗?
还是为了……压切长谷部?
他知道九原杉喜欢压切长谷部,喜欢他的眼睛也好,喜欢他的性格也好,喜欢被他照顾也好……说到底,只要是压切长谷部,都能得到审神者的喜欢。
他也好,那家伙也好,再来一振压切也好,对于审神者而言,不都一样吗?何况压切长谷部最重要的“忠诚”,从他到九原杉身边的那一刻起,就是打了折扣的,在这一点上,他可能还不如那家伙全心全意。
越是和
主人相处,每三天一次的那份报告就越是让他痛苦。但他拒绝不了上川行定,也明白那并非恶意,可是……
“长谷部,长谷部!”药研藤四郎叫了几声才得到打刀的回应,他有点无奈,“长谷部要和我们一起去看望主人吗?”
之前压切长谷部一直在走神,也没听清刚刚小夜和药研在说什么,他摇了摇头,“你们先去吧,我收拾好再过去。”
药研有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往常要是知道审神者身体不适,压切长谷部比谁都紧张,今天居然没反应?闹别扭严重到这种程度了吗?
短刀没再说什么,审神者的身体健康一直是他负责,这会儿也心急,跟小夜左文字一起匆匆离去。
审神者卧室。
药研藤四郎给九原杉仔细做过检查,一切体征都正常,症状也就只是间歇性的头痛,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大将,我学艺不精,还是把情况报告给上川队长,送您回时之政看看比较好。”
九原杉缓缓摇头,“老师那边正是忙乱的时候,别为这点儿小事惊动他。”
“再说,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小孩看着药研藤四郎,眸光亮的惊人,“药研,我想起那些空缺的记忆了。”
“虽然只有一部分。”
这个房间里的付丧神,[压切长谷部]对这话是一头雾水,小夜左文字也没好多少,也就只有药研藤四郎能明白审神者所指为何。
如果是关于记忆封印方面的事情,就得找擅长这方面的灵术高手来看,他一个付丧神确实力不从心,。
再说,时间也和上川行定透露给他的对不上。
“我知道了,大将,请您好好休息。”短刀没露出任何异样,平静地收拾好东西退出房间。
这事儿知情的刀剑只有三刃:药研藤四郎、压切长谷部、鹤丸国永。
压切长谷部正不对劲儿,药研自然就奔着鹤丸国永那边去了。
……
[压切长谷部]伸手盖住九原杉拿着的符纸,“忙了一下午,今天先休息吧,精神不好容易出错。”
“再说,你灵魂离体的时间太长了,回去。”
“主人,请保重身体。”小夜左文字也劝他,“晚饭要我帮主人端上来吗?”
九原杉自己也
知道强撑不好,就没坚持。解除了离魂状态,回到身体里,神色有些恹恹的,“我不想吃,小夜你们自己去吧。”
[压切长谷部]听到他有些沙哑的声音端了杯温水,跪坐在床铺前将九原杉从被子里挖出一半,喂他喝了小半杯后轻轻帮他活动一天没动的身体,“气血不通明天会难受。”
“晚饭好了的话,让小夜帮你拿点好克化的上来。”
九原杉没什么精神,懒得反驳打刀的话,小夜左文字就当他同意了,去楼下通知负责晚饭的付丧神。
……
压切长谷部从手入室出来打理好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又把请罪的腹稿改过几遍,这才一步步挪到审神者所在的三楼。
意识到自己的怯懦,他忍不住自嘲:何时他见主人还要这般犹犹豫豫?是在察觉任性脱口而出的话总是没有精心设计的言行讨人喜欢的时候吗?
都是压切长谷部,没道理他就……
卧室的拉门没有关实,恶意地咧着一条两指宽的缝隙,已经含在唇边的“主人”两个字被打刀死死压下。
现在才不过晚饭的时间,小夜左文字口中努力研究符文的审神者正窝在那个[压切长谷部]怀里,抱着小孩的打刀付丧神一脸无奈地放下手的小碗,动作轻缓地帮孩子按着太阳穴。
一个殷切体贴,一个亲近依赖,主从相得,再好不过。
门外的他,才是多余的那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