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匆匆,
没什么不可替代,
毕竟连我们自己,
都是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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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切长谷部]回到审神者卧室的时候,九原杉跟鹤丸国永两个正坐在地铺上玩打手背的游戏。
原本不过是个对于九原杉的年纪而言都有些过于幼稚的游戏,只是单纯的比试反应能力,不过他们俩是左右手一起玩,既要进攻又要躲避,每回合还要换手,对一心二用的水平要求很高。
这个游戏九原杉跟鹤丸国永经常玩,基本都是九原杉赢。但是审神者今天有些心不在焉,输的实在凄惨,又两个回合,太刀已经玩不下去了。
鹤丸国永干脆把自己对面的九原杉揽紧怀里,帮他揉了揉被打的通红的手背,审神者可不是付丧神,没他们皮糙肉厚,“疼吗?”
“不疼啦。”九原杉笑着应道。剑道训练的时候即使用木刀也难免磕碰,可比这个疼多了,更不用说战场上受的伤,这算什么。
说是不疼,九原杉也没有拒绝鹤丸的举动,放松身体靠着背后的付丧神,缩在他怀里不言不语。
“主人在想什么?”鹤丸拉开被子盖在两人腿上,“长谷部吗?”
“鹤丸,为什么呢?”九原杉转身去看太刀,“为什么我完成了符纸治好了长谷部,他却一点都不高兴?反倒对我生疏起来了?”
鹤丸国永没有立刻回答,目光转向在审神者另一边铺被褥的打刀,“主人已经完成了符纸的研究,你怎么还在这里?”
[压切长谷部]的动作僵住,确实,他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原本,他就没有为审神者守夜的资格,不过之前一直借着“研究完符文太晚”这个不怎么站得住脚的借口赖在这里罢了,现在的话……
“鹤丸……”九原杉拉了拉太刀的袖子,“让他留在这里吧,他……很快就要被带回去。”
死罪无疑。
鹤丸国永这么多天都没为此发作过,自然不是今天就容不下对方,他低头看着审神者笑,“你问我为什么,这不就是原因?”
“长谷部那家伙都没能天天做近侍,这位却能,最近他还总是在交锋中吃亏,可不就开始闹脾气了?”
“长谷部吃亏了吗?”付丧神波涛暗涌的斗争,九原杉是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反倒是记得这振普通刀被自己的长谷部差点碎掉,“什么时候?”
看着偏头一脸茫然的审神者,鹤丸伸手搂住他,把头埋在小孩肩头闷笑:压切长谷部要是听到这句话可能会哭出来。
另一边的打刀也正坐于铺盖中央,带着点儿无奈道:“他好像是觉得,比起他,现在你已经更喜欢我了,所以……”
“为什么会这么想?”九原杉和压切长谷部的衡量标准完全不一样,根本理解不能,“我是因为爱惜长谷部才会……才会用……”
才会用[压切长谷部]来做小白鼠,风险和痛苦都让他来承担,甚至把自己也置于险地,然后拿着万无一失的成果给自己心爱的刀剑。
他对[压切长谷部]才是残忍,即使打刀自愿如此。
可相处日久,多少会不忍,何况这振临时契约刀能够存世的时间没有几日了,所以才格外宽待他。
九原杉没再纠结于此,只是苦恼道:“长谷部在生气,意识修复了也没恢复原来的样子。”
他仰头去看鹤丸金色的眸子,“我要怎样才能哄好他?”
鹤丸国永轻轻摸着小孩的脑袋,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哄他做什么?他多大了,你多大?还要个孩子哄他,也是长进了。”
“压切长谷部,呵,鬼心多思……”
太刀这话说的意味不明,也不知道是说哪一振压切长谷部,还是把他俩都算进去了?
“鹤丸……”
不等九原杉说什么,鹤丸国永就抱着他滚进被子里,“睡觉睡觉,今天你也累坏了,什么事明天再说。”
“等明天鹤帮你揍他一顿,自然什么都好了。”
……
过度用脑后精神上很疲倦,却很难睡得安稳。九原杉梦里也蹙着眉头,嘟囔着模糊不清的呓语。
鹤丸国永帮小孩整理好被子,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九原杉窝在太刀怀里,到后半夜才安静下来。
[压切长谷部]也醒着,却只是闭眼躺在那儿,默默听着身边的动静,在心里暗暗叹气:另一个自己大概真的要惹火这位总是笑嘻嘻的太刀付丧神了。
……
九原杉第二天不出所料地比平常醒晚
了,鹤丸国永也没有叫他,放任小孩睡到自然醒,然后拉着因为打乱了生物钟有些昏昏沉沉的孩子慢悠悠地洗漱换衣,没半点要按时做任务的自觉。
平日里会督促其他付丧神出发的压切长谷部也没什么动静,直到早饭时间都不见人。
“大将,我上去找他,或许是身体不适。”药研藤四郎怕九原杉恼了,立刻站起身打算去楼上叫人。
“他不在驻地里。”九原杉开口,不等药研再说什么又加了一句,“现在回来了,就在外面。”
审神者话音未落,驻地的门就被推开,打刀付丧神带着冬日清晨还未散尽的寒意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现在实在是狼狈,出阵服上有无数细碎的破损,裂口处的血色都已经凝固暗沉,头发也乱糟糟的,一样沾染了不少血污,露出来的手背上还有被妖怪伤到后留下的青紫色的恙,看不见的地方也不知道有多少……
九原杉站起身,动作有些急促,椅子在地板上划过发出刺耳声音,一下子打破了队舍的平静。
“你……”所有的问题和情绪都被审神者暂且压下,“先跟我去手入。”
药研藤四郎原本想去帮忙,不料审神者把压切长谷部推进去自己也进去之后就立刻拉上了纸门,“恙会传染,药研不要进来。”
短刀的动作顿住,看着手入室的目光一下子担忧起来。
“本体给我。”九原杉压着火,语气就有些冷硬。
压切长谷部僵住,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恙,没听从审神者的命令,反倒把自己的本体丢进了一边的修复池里,任由小孩伸向他的手落空。
九原杉有些恼,但到底不舍得自己的刀受苦,先用了净化灵术洗去付丧神身上的恙,又给修复池里输入了高浓度的灵力,看着打刀恢复如初这才把目光转向付丧神。
“昨晚你一个人出去做什么了?我跟你们说过这个地方夜里很危险一定要留在驻地的结界里,为什么不听我的?”
面对审神者的质问,压切长谷部正坐于手入室中央,语气是汇报任务时惯有的认真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