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丸国永瞬间就明了审神者是为了谁,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您又瞒着我,记忆的事情,还有术的事情。”
九原杉抬眼看他,觉得自己有点冤枉,“明明是鹤丸……鹤丸跟我说过不想谈山姥切的事,也不想聊以前的记忆,说那都是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
太刀虽然也活了千年但并不健忘,想起之前回避审神者提问的那次,颇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好吧,”付丧神无奈叹气,“我的错。”
“不过,绝对不许做伤害自己的事情,为了谁都不可以。主人要是乱来的话,鹤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到时候,大概就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惊吓了,嗯?”
这话颇有点威胁的意思,九原杉也没生气,看着鹤丸的目光甚至比平时还要温软,“好,我会保护自己。”
得到审神者承诺的太刀心情好了许多,伸手去拉小孩,九原杉都快忘了
自己手上的糖,被鹤丸一碰手里的糖球就掉在了飘窗的垫子上。
鹤丸国永抢在审神者之前捡起了那颗湛蓝的糖,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这才开口,“已经弄脏了,就丢掉算了。”
他把自己手上金色的糖果塞进九原杉嘴里,“吃我的。”
这种小事,九原杉一向顺着鹤丸,尝到嘴里糖果的味道,对着付丧神露出笑容,“柠檬味儿的。”
然后把自己的糖罐放在鹤丸旁边,“都给鹤丸。”
鹤丸国永把糖罐拨到一边,抱住审神者,“我只要这一个就够了。”
九原杉被付丧神的话逗的笑起来,“我是鹤丸的糖果吗?”
“是。”鹤丸国永蹭了蹭他的头发,比糖果可重要多了。
过了一会儿,乖乖窝在付丧神怀里的九原杉突然僵住,凉意从骨头缝里溢出来,有种什么东西被生生抽离的感觉,称不上痛苦,但失去的空虚感让突然断开的那股灵力输出在身体里凝固起来,连血液的流动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抱着他的鹤丸很快察觉到不对,“主人,怎么了?”
九原杉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贴紧鹤丸,攥着他衣襟的手指和脸色一样惨白。
“让药研看看。”
审神者拉住太刀,为了不惊动其他付丧神,从唇齿间吐露了一个词,“刀解。”
鹤丸国永愣了一下,猜到了什么,“您果然是没有事先解除契约吗?”
九原杉没说话,默认了。小孩缩在他怀里手脚冰冷,鹤丸国永连骂他都舍不得,只能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在本丸里,审神者是先成为本丸之主,刀剑们也是先和本丸建立联系,然后审神者自然成为刀剑之主。审神者和刀剑之间是间接契约,刀解或者碎刀的冲击力被本丸缓和,到审神者这里已经几近于无,审神者只是通过契约知道有这么回事儿。
但稽查队的审神者和刀剑的契约都是直接的,高强度的刀剑灵力消耗大,直接契约灵力通路会更顺畅。副作用就是一旦刀剑碎刀或者刀解,审神者会受到毫无缓和的冲击。
虽然并不是疼痛,但那感觉大概非常不好……
那振被判死罪的压切长谷部也是直契。
九原杉并不是身体不适,只是这一下
好像又激起了他以前的记忆,契约断裂的感觉仿佛水面扩散的波浪一样有无数回响。
“鹤丸,”小孩拽紧了太刀,“要一直陪在我身边……”
“当然,您赶我走都没用。”鹤丸国永收紧手臂,声音轻缓温和,带着他惯有的自信和笃定,“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
……
队舍面积不小,一层的大厅更是宽敞,沙发那边的笑面青江跟髭切两个听不到鹤丸国永和九原杉压低了声音的那些话。
在他们的角度,审神者跟鹤丸只是凑在一起说悄悄话,一起吃糖,然后鹤丸抱着审神者哄他睡觉。
“感情真好呢,主人跟鹤丸。”笑面青江把玩着指间的一颗核桃,旋转腾挪,动作无比灵活,“我明明有认真勾引主人啊,就不能对我多点兴趣吗?”
“感情真好呢,鹤丸跟惣领。”髭切手里的核桃转了半圈就不听话地滚到沙发底下去了,太刀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不太符合常理吧,鹤丸殿。”
“我们到惣领身边之前被上川队长交代过,惣领年纪小,在稽查队任职才不过数月,要我们尽心些。”
“鹤丸殿比我们来的早,但最多也不会超过半年,以他的性格,普普通通在审神者身边呆了几个月就这般上心了?”
“因为……主人很可爱?”笑面青江给了个理由。
髭切听到这话,连他理都不想理,“鹤丸殿又不是压切长谷部那种,而且……”
“‘大概没有谁能够比他对主人更用心了’长谷部这么说过鹤丸殿吧,即使他们两个不怎么对付。”
“绝对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故事呢。”髭切微微眯起眼,“还不被信任吗,我们……”
不被上川行定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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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真好呢,主人跟鹤丸。”
“感情真好呢,鹤丸跟惣领。”
这两个关注的焦点跟玩核桃的水准一样天差地别。
鹤丸扔糖的举动充满了隐喻和暗示。
算了,我放弃咱们能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猜蓝色的糖代表一期一振的玲ya说的就是你)
鹤丸小杉一直在谈记忆和山姥切的事情吧。
按照眼睛的颜色,湛蓝的糖代表被被,金色的代表鹤丸。
他扔糖的举动意思是:山姥切国广已经暗堕,放弃他吧,(已经弄脏了,就丢掉算了[蓝色的糖])主人只要有鹤就够了(吃我的[金色的糖])。
我们的信号频率能调至同一赫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