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太浪费时间,
直接动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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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原杉记性极好,几乎是一字不差地复述了刚刚山姥切长义的话,然后抬头看着烛台切光忠,“长义还是介意我不肯用‘山姥切’来称呼他的事吗?”
不,大概跟那个没多少关系。烛台切光忠在心里默默想着。他和压切长谷部两刃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看向旁边放着的山姥切国广的眼神也比较复杂。
山姥切国广,审神者真正意义上的初始刀,不惜一切都要找回来的,唯一的本命刀。为了让这振刀回到自己身边,小孩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最后甚至差点危及性命。
要说其他刀剑对山姥切国广没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何况审神者这些日子以来是如何对待山姥切国广的,他们都看在眼里。
作为近侍却不如别刃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本体受审神者关注,要面对这种局面的也不是山姥切长义一刃。
反正压切长谷部现在是很理解山姥切长义为什么发火了,不过理解归理解,对审神者不敬就是不对,该教训还是要教训。
“主人,长义他,大概是在吃醋。”烛台切光忠缓缓开口,想着怎么组织语言才能让审神者理解,“虽说长义来的最晚,但同为您的刀,比起山姥切国广,他还是感觉被冷落了吧?”
和审神者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因为山姥切国广的事碰了钉子,新来的刀剑一般都能得到主人的特别关注,但山姥切长义因为这事儿被扔在那儿不管不问好些天,主从二人互不搭理,直到后来关系才缓和。
那时候长义说“那种不会鉴别真伪的家伙,随他去好了,反正我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打刀那种口是心非的性子,这话当时大概也有六分真。毕竟是刚到审神者身边,除了契约带来的本能亲近,还没什么多余的感情。
但是现在……
被烛台切光忠担心听不懂的九原杉看了压切长谷部一眼,“吃醋吗?……我懂了。”
压切长谷部:……
不是,烛台切明明是在说山姥切长义小心眼拈酸吃醋,主人看着他是什么意思?
烛台切光忠对于压切长谷部和另一
振自己争风吃醋差点闹出刀命的事儿不怎么清楚,但对审神者看着长谷部说这话也不奇怪,主控对竞争者的容忍度总是很低的。
“其实这也是好事。”烛台切看见九原杉苦恼的样子宽慰他道:“长义以前不闹,偏偏现在闹起来了……”
“是因为和主人感情亲近了,反倒为之前收到的冷遇委屈起来了吧?”不然也不会因为在自己担任近侍期间审神者对着山姥切国广说了句话就发火。
“长义想要亲近您,才会这样。”
压切长谷部瞥了拐着弯帮山姥切长义开脱的烛台切光忠一眼,冷哼一声,最后还是给面子地没有拆太刀的台。
九原杉点了点头,可即使知道长义生气的原因,他还是很苦恼。小孩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事情,不然当初绝不会让两振压切长谷部之间闹成那样,而他最后处置问题的方式也是简单粗暴地不再理会那振[压切长谷部]。
可这次他不可能那样做,无论是山姥切还是长义,都是他承认的契约刀,跟当初那振刀和他之间短暂的交易关系完全不同。
烛台切光忠看出审神者的为难,主动请缨,“我去帮您劝劝长义?”
九原杉忙不迭点头。
烛台切光忠笑了一下,起身离开前还是忍不住开口,“其实,您要是肯去哄哄他,必定比我的话有用多了。”
还有,您那样偏爱山姥切国广,真的……
后面这句话,太刀咽了下去。比起山姥切国广,即使是他,也得道一句疏不间亲。
……
烛台切走了,走廊里只剩下九原杉和压切长谷部。午饭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打刀也不急着回去,只静静坐在审神者身边。
最初审神者刚到稽查队的时候,身边就只有他一刃。而现在,就算他总管审神者身边的大小事务,也一样许多天才能做一次近侍。
“主人。”
九原杉听到他的呼唤仰起头看他,眸光清澈如水,里面只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
压切长谷部不由自主牵起嘴角,伸手帮审神者把滚乱的衣襟整理好,目光触及小孩锁骨上山水图样的刀纹,动作微微一顿。
这个刀纹的存在,他们所有刃都知道。刚开始是灰色的时候还不怎么起眼,然而自从找回
山姥切国广,刀纹就慢慢成了灿金色,越来越亮,似乎在宣告着什么。
说到底,虽然他们算得上是共事一主的同伴,但在审神者身上看见别刃的刀纹,怎么也不能说是件愉快的事情。
压切长谷部一手揽着小孩稚嫩的肩膀,一手绕到他身后把审神者送进自己怀里。那种东西,眼不见心不烦。
“主人,您之前给我做的御守都丢了。”听声音还有点委屈。
压切长谷部的御守是丢了一个,另一个……九原杉知道压切长谷部刀柄里的那个御守怎么用掉的。虽然压切长谷部还不知道他已经从加州清光哪里知晓了这件事。
“长谷部……”九原杉稍稍后撤,看见那双紫藤色的眸子,即使时过境迁,还是心疼到想落泪,“我给你做更好的,无论你想要多少都行。”
打刀微微愣了一下,又一次抱住审神者,“您可要记得答应我的事。”
九原杉在付丧神怀里认真点头,他当然会记得。
之前放在小孩旁边的山姥切国广已经被某刃不着痕迹地挪到角落里去了。打刀微微勾起唇角:山姥切长义根本就是个笨蛋。
……
烛台切光忠走到山姥切长义住的和室外,微微提高了声音,“长义,我进来了。”说完没等打刀反驳就拉开了纸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