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被粗暴掠夺时的感觉还清晰地回荡在她脑海中,让她止不住地大口呼吸,直到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焦急地呼喊她的名字,她才恍惚意识到自己……自己是有名字的,自己是谁,现在在哪里。
无边黑暗中过于单纯的生活麻痹了她的神经,让她几乎要忘记自己是一个人类,是一个有名字的人类。
“中也……先生……”
“我在,我在……”
中原中也被她突然间的举动惊得不轻,抱着她好一番安慰,不知道小妻子这是做了什么噩梦才吓成这样。
房间里的窗帘拉得死死的,看不见窗外的光线,但是中原中也还没有起床,说明还远远没有到平时她该起床的时间。
中岛敦依赖着丈夫温暖结实的怀抱,急促的呼吸逐渐平息下来。
是了,她想起来刚才的一切也只不过是她的一个梦而已。只不过那不明生物的触感太过于真实,梦中的时间又过于漫长,才叫她在最后被那个怪物发狂时终结的那一刻感到了巨大的惊恐和失落。
同时少女也更加惶恐了:她好像对那个怪物产生了感情。
梦中的时间漫长得不可思议,她觉得自己好像和那个怪物在一起度过了许多年一般,是相互好奇的男女,是青梅竹马的恋人,是缠缠绵绵的夫妻,以至于它最后爆发杀死了她的时候她是那么的难过。
她在心里悄悄给它取了一个名字。
少女其实一直在暗暗地叫它……【中也先生】。
这是属于她的丈夫的名字,她却将这个名字套在了那个与丈夫没有半点相像的怪物身上,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对少女来说竟没有半点违和感,仿佛只要看见那黑色的躯干和红色的光,那个怪物就如中原中也一般让她感到温暖。
“没事了,”男人揉着她的脑袋安慰她,“我在这里,没事了,只是一个梦而已。”
可是他的小妻子听到了他说的话,却将自己的脑袋
从他怀中钻了出来。她睁大了那双色彩绚烂的眼睛,仔细端量起男人的脸——
毫无疑问,中原中也是俊美的,与梦中那黑色柔软的生命没有一丝相像之处。
她难道真的仅仅靠着红与黑的交织就认定了梦中的生物是【中也先生】吗?
“怎么了?”
中原中也为小妻子凝视着他的举动而感到怪异。
他其实想知道小妻子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才叫她这样惊恐害怕,只是眼下还不是问的时机,先把她安抚好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她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
依旧是少女的小妻子伸出了手,纤细的手指在男人的脸庞上划过,顺着他锐利的棱角与深邃的五官,滑到了男人的喉结处,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在那里摁了摁。
男人滚动了一下喉结。
被摁着喉结的感觉说不上舒服还是难受,这其实并不如社交网络上传闻的那般是一个可以挑起男性性.欲的动作,可是这个动作施展方与承受方的身份关系会影响到它的实际效果——
中原中也觉得小妻子盯着他的喉结伸手抚摸的模样非常不妙,她一边耷拉下来的睡裙吊带非常不妙,她圆润光滑的肩头非常不妙,就连她现在单纯天真的眼神也非常不妙,总之,现在的情况很不妙。
他一把抓住了那只无辜作乱的手,声音沙哑:“你在干什么?”
小妻子目光空茫地回答了他:“中也先生……很硬呢。”
而那个黑色的生物毫无疑问是无比柔软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中原中也的眼神晦暗不明。他并不清楚小妻子这是怎么了,但是她说出来的话真是让他恼火。
这团火从脑子烧到了全身上下,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少女重新拉到怀里来好生亲吻一番,但是他知道如果这一次把她拉到自己怀里下了嘴,那他所亲吻之处必然不只是她的嘴唇——
他现在需要更多她身上柔软的东西来熄灭自己被撩起的火。
“我说了什么?”
然而他的小妻子果真一如既往地歪着头天真地表达了自己的疑惑,中原中也便知道还不是时候。
不明所以被爱人挑逗了一番的干部先生没地方可以泻火,眼前这个小家伙打也打不得
骂也骂不得,要把她揉进怀里像对待一个真正的女人那般好好折腾一番又太早了一点,他只能开始在心里暗暗埋怨曾教导过她的老师。
那个什么院长,虽说死者为大,不好说他什么,但是他别光顾着打她骂她,至少教她一点基本的生理知识吧,至于那条青花鱼就算了,他别跟自己的小妻子说话中原中也就能开红酒庆祝了。
中原中也想,既然小家伙碰上的两个老师都这么一副鬼样,那么干脆由他这个丈夫来教给她这些知识好了。
他把小妻子耷拉了一边的睡裙吊带扶正,又给她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睡裙,遮好了她身前颇为诱人的柔软。最后,干部先生清了清嗓子,教育道:
“下次别再说这种话了……”
中原中也话到一半,又觉得自己说得有些不妥。
这种话不是不可以说,只是现在不合适说,说了他难免会对她产生遐想,至于以后时机成熟了自然是说得越多越好。小妻子是那么较真的性格,现在有了不严谨的指导,她难免会一直记在心里,之后就不好重新调整了。
“我是说,现在说这些不合适,以后时机成熟才能说,当然,对别的男人永远不能说。”
中岛敦很疑惑,紧张兮兮地想道:她难道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吗?
关于这一点,中原中也并没有为她解惑。他只是一本正经地继续告诉她:
“我们是夫妻,当然可以做一些非常亲密的事情,但是你现在还太小了,我对小孩子没有兴趣,等你长大了我们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