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言越想越刺激,已经知道未来的事了,如果这样他还能死掉,那他也是该死了。
蠢!死!的!
师尊是斗得过姜星辰的,可姜星辰一开始就说过只准他一个人去,师尊去了,反而会让姜星辰更加的狂躁警惕,所以在他手中的顾未寒是更加危险的,而自己也会因为受到制肘,一开始就会失去主动权。
换一种方式,如果师尊不去,只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可以杀死姜星辰吗?
自己是个普通人,没有丝毫灵力,而姜星辰已经是乾元境高手。
鸡蛋碰石头肯定不行,只能想办法,靠智力,看能不能智取。
“傻乎乎的站在院外做什么?冷不冷?”一只手突然将他揽入怀中,清冽微凉的气息窜入鼻端。
苏子言回神,不用确认就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他转过身,回抱住了身后的人。
“师尊……”
“嗯。”云崕仙尊看着他,仿佛在看什么倾世珍宝,黑眸再也没了以往的森然冷漠,似浸润了一汪春水。
他拂去他头顶的碎雪,问:“冷吗?”
“冷啊!”苏子言将脸埋入师尊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刚刚的思绪万千全化成了无比的心安。
他轻声道:“师尊抱着就不冷了。”
云崕仙尊轻勾唇角,将他搂得更紧了些,“好,那为师再多抱抱。”
苏子言却窝在他怀中笑出了声,这大半夜冰天雪地冻的,两人站在外面好傻,却仍旧伸出了手摆到师尊面前,撒娇一般道:“手也冷,要捂捂。”
云崕仙尊将他的手拢入自己掌心,催动功法,源源的热度便从手上传遍了全身。
苏子言舒服的轻喟一声,无意识的将目光落在了师尊的尾戒上。
他想了想,记得曾经师尊说过,这个戒指用他的精血锻造而成,所以不需要灵力,他这个凡人也可以轻易使用打开这个戒指,最重要的是这个虚弥戒里面有无限大的空间,可以装很多很多东西。
苏子言像想到了什么,突然眼睛一亮,一个计划在他脑中缓缓成型,只要这样再这样再这样,那打败姜星辰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仰头道:“师尊,这个戒指现在还可以送给我吗?”
“它一直就是你的。”
云崕仙尊取下尾戒,捉过苏子言的手,试图将它戴上了苏子言的无名指。
苏子言眼中满是笑意,歪头道:“师尊你知道吗?在我们老家,只有向心爱的人求婚,才会把戒指戴到对方的无名指上。”
他故意握紧了拳头,笑道:“如果师尊不是这个意思的话,就不要给我戴上。”
云崕仙尊一愣,却没松开他的手,只问:“求婚?那是什么?”
“就是宣示主权、求娶的意思。”苏子言乌黑纤长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红着脸小声道:“你若把这枚戒指给我戴上,那就说明未来我是你的人了,要捧在手心宠一辈子的。”
“好。”云崕仙尊握着他的手,神情无比的严肃且慎重,像在做着一件什么神圣的事情,虔诚的将这枚戒指戴上了苏子言的无名指。
郑重其事一字一句道:“戴上为师的戒指,就是为师的人了。”
“我没有戒指,那就……”苏子言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然后垫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了一吻,开心道:“就先盖个章!”
云崕仙尊瞳色深深,他舔了舔唇角的水渍,颇有些意犹未尽。
苏子言却自顾自道:“师尊,徒儿认真考虑过了,三天后的事情,徒儿一个人去。”
“不可。”云崕仙尊一愣,神色蓦地紧张,抓在他手腕上的指节也不自觉地收紧。
苏子言安抚道:“师尊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徒儿很怕疼的,也很怕死,有危险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
“我既执意要一个人去断魂崖,那我绝对有万无一失和必胜的把握,我确定自己绝对不会受伤,我才敢去。”
“师尊,你信不信我?”
苏子言仰头望着他,眼里像带着光,而面上有着绝对的自信,可问出的话里,安抚的同时还想要得到他的肯定。
云崕仙尊就这样垂眸看着他,久久不能回神,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郁色,握住他手腕的指节一点点缓缓的收紧,似乎想将他融入骨血,让他成为自己身体里的一部分,再也不分开。
“这是我最后一次私人的事情,也是我想最后一次独立解决的事情。”
苏子言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言语间却没有半点松动,执意且坚定道:“师尊,我想一个人去,我不想你参与。但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往后余生,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会跟你一起度过,再也不要分开。”
他还是软乎乎的窝在他怀里,可是语气却坚定不移,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云崕仙尊没有再强求,只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好。”
“那天我想吃东聚来的八宝鸭,还有秘制烤翅,师尊要提前准备好,然后再来断魂崖下接我。”
“好,为师来接你。”云崕仙尊点头。
乌云全部散去,月上中空,如玉的月光照在白雪上,给天地镀上一层银膜。
云崕仙尊垂眸看了他好久,突然弯腰双手捧着他的脸,小声道:“那为师也盖个章!”
“啊?”苏子言愣神之际,微凉的气息已经铺天盖地的袭来,密不透风的包裹住了他,口腔里一下涌入了一整个冬季的清冽甘甜。
三天后,苏子言如约来到断魂崖。
姜星辰绑着顾未寒正在崖顶等他,确定苏子言是独自一人之后,姜星辰脸上露出了病态的笑意。
被封了修为的顾未寒看到他顿时眼前一亮,紧接着脸色缓缓惨白,绝望道:“你不该来的,不该来的,走呀,快点离开这。”
“我要不来,你怎么办?”
“我不要你管,我的事也与你无关,你快点走。”
“你个小没良心的……”苏子言瞪了他一眼,不悦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啊!过了今天,往后,你什么事我都不管了。”
苏子言说完,也不再理他,把目光移向了姜星辰,冷冷道:“我来了,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放了他。”
姜星辰看了一眼被自己丢弃在地上的人,随意道:“可以。”
顾未寒本就只是人质,现在苏子言来了,那他的作用就达到了,所以要不要都无所谓。
苏子言快步走过去,将顾未寒扶起来,拍掉他身上的灰,问:“你没事吧?他有没有折磨你。”
“没有。”顾未寒摇头,仍旧不死心的劝他:“你快走,等下我来缠住他。”
苏子言一边拍他身上的灰,一边毫不留情的嘲笑道:“他那么厉害,你这个鬼样子都自身难保了,能缠住他才怪。”
“你都知道他厉害,你还来,你是不是傻?”顾未寒气得肝疼,想到等会儿可能会发生的事,脸色愈发的惨白。
“那我现在来都来了,还能怎么办?反正也走不了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些废话了?”
苏子言翻了个白眼,将他连拖带拽,拉到安全的地方,道:“好歹我是来救你的,你说点好话行不行。”
“救我?”顾未寒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里夹杂着绝望:“你是来送菜的你知不知道?你是来羊入虎口的你知不知道?”
“姜星辰对你安的什么心思你不知道吗?都这种情况了,你以为姜星辰还会放了你吗?在他眼中,你现在就是一只脱得光溜溜的,等他宰的大白羊。”
“怎么说话的呢?”苏子言被他气得脖子都红了,踹了他一脚,没好气道:“好戏都还没上演,你怎么知道最后究竟谁待宰?”
苏子言目测了一下现场,他没办法解开顾未寒被封住的穴道,只能费力地将他拖到安全的地方,之后才有功夫面向姜星辰。
“言言,过来……”姜星辰朝他招手,脸上带着枯木逢春的笑意。
苏子言不耐的皱眉,走过去站在离他半丈远的地方,暗地里手上动作不停,面上却烦躁道:“我跟你说过了,不要叫我言言。”
这么亲密的名字,从姜星辰的嘴里喊出来,总觉得格外恶心。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抗拒我?我明明这么喜欢你,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姜星辰面色有些扭曲,向前一步试图抓住他的手。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苏子言往后退了一步,冷漠道:“只是我不爱你呀!不爱就是原罪。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强加过来的爱,对我来说就是毒药。”
“不爱?”姜星辰一愣,沉默好半晌后,却突然又笑得疯狂:“你爱不爱我有什么关系,只要我喜欢你就行,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行。”
苏子言笑出了声:“你要留下我,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反派就是死于话多,姜星辰说了这么多的话,耽误这么长的时间,苏子言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他是凡人,想要对付姜星辰就不能用普通的方法。
当初帮裴寄回到万年前后,他在祁北修剑中的大半年里,可是学了不少的阵法。
其中有一个就跟是祁北修在青禾州无极谷学的血杀落神阵。
血杀落神阵,以人之精血代替灵石支撑阵法,威力却也无比的强悍。
此阵法奇特在于是布阵者不需要多高的修为,乃至凡人也可以使用。
只要精血够多,便可轻而易举的斩杀比布阵者修为高一倍乃至几倍的修士。
只要精血充裕,便可将阵法无限扩大,是一款可大面积使用的、威力强悍的杀人大阵。
听闻若是有足够多的精血,凡人甚至可以杀神,这也是血杀神落的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