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甜轻捻起一个葡萄，仔细剥了皮，放到楚赢嘴边。

楚赢微微一笑，张开口刚想要把葡萄吃进口中。

熟料，那双执着葡萄的素白小手，忽然柔柔转了个弯儿，随即把素桃送入了一张樱桃小口中。

郝甜的手指很美，柔美纤细，修得圆润的指甲盖上，抹上了淡淡的凤仙红，妖妖娆娆的，勾着楚赢的目光。

此时，这双手擦过红艳艳的嘴唇，留下一道濡湿的光泽，好似火山中迸发的岩浆，落入楚赢的眼中，在他心上轰然烧起了一把火。

看着他骤然变得炙热的眼，郝甜下意识觉得危险，刚想要把手指拿开，下一刻已经被一双大手握入掌中。

然后……拉到他唇边，舔去了上面残留的甜渍。

指腹微微有些痒，郝甜有些受不住，轻轻挣扎了一下，见挣不开，连忙用另一只空下来的手拈起一块葡萄，来不及剥皮就塞进楚赢口中。

“陛下不是问甜儿对两个派系的看法么。”

她试图把楚赢的注意力转移开，“其实陛下心中早已经有了决策，不是么？”

“怎么说？”楚赢挑眉，在纸上问道。

郝甜斜睨了他一眼，“若是陛下偏向任何一方，现在的朝堂，可就不是这般文武并重了。”

“何况……”她微微一笑，“大将军刚才来找陛下，想来也是想打探您的想法吧。”

若非如此，以陈天刚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对此事善罢甘休的。但刚刚楚赢不过是把证据摔在他面前，他就见好就收。

明显就是在打探楚赢的立场。

楚赢揉了把她鸦青色的长发。他就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瞒不过这只小狐狸。

不错，对于如今朝堂上争论不休的两方，他的确早已经有决断。

大将军主张武治，无非就是想要笼络权势，把他这个不听话的帝王牢牢掌控在他的手中。

但是楚赢却并不想偏向任何一方，因为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制衡才是永恒之道。

一旦打破了文武之间的平衡，那楚赢很有可能会再次回到当年先皇身不由己的局面。

郝甜见他目露赞赏，便知道自己猜中了，但是她还有一个疑惑:“既然陛下都明白这样的道理，父亲为何也会和大将军杠上，非要带领文臣们主张文治呢？”

毕竟，在郝甜的印象里，她父亲可不是这么没有考量的人。而且，楚赢本就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没道理楚赢都能想得到的，她父亲会想不到。

“你猜？”楚赢挑眉。

即便他现在不能说话，郝甜也能从跃然纸上的两个字，听出他皮痒的声音。

这才是曾经那个少渊哥哥啊。

郝甜这会儿，才终于真切地感受到，楚赢是真的“回来”了。

瞥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水光，楚赢微微蹙眉，捧起了她的脸颊，目光担忧，仿佛在问她“怎么了”。

“我没事。”郝甜朝他甜甜一笑。刚才的伤感，不过是一时的情绪失控，很快就过去了。

即便如此，楚赢也不敢再逗她了，执起炭笔在纸上写下答案——

“郝相那边，其实是应了朕的请求。”

郝甜秀眉微挑，她就猜到父亲应该是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