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临风忙跟他见礼,恭敬地对他说:“卢捕头,这次确实是我们兄弟们恰巧碰到。我们原本要在这河里洗澡,谁知这水上漂来这具尸身。我们刚才检查了一下,应该不是溺水而亡,而是被人重击头部之后死亡的。”
卢捕头对他擅自动了尸身的行为十分不快,瞪眼道:“官府还没来你们就先动手查看了,有没有把我这个捕头放在眼里?”
玉临风忙给他赔笑脸道歉。
卢捕头示意他手下的人去查看尸-体,自己站那背着手看现场情况,又看看现场的几个人。
目光移到傅听澜身上,他挑了挑眉:“这位小兄弟,看着有点眼生啊!什么时候来的?”
傅听澜心中打鼓,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朝廷钦犯,但从实质上说,也算是拐走侯爷妾室的同谋。虽然这靖西州府有他们自己的州牧,并不完全归定北侯府管,但他们同为官绅,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她看了看玉临风,只见他微微地向她点点头,示意由她自己说。
说什么呢?她本来就不善于说谎啊……她只好如实回答:“我是昨天来的。”
“昨天?”卢捕头上下打量着她,仿佛对她比对那具尸-体还感兴趣,“看你衣着光鲜,不像是小听音阁的人,倒像是真听音阁的人。”
傅听澜穿的这身衣服,虽说样式普通,但是料子确实上好的绸缎。自己之前准备衣服时,没想过身份的问题,只想着找套男装对付一下,没想到竟然在这上面出了篓子。
玉临风看她实在不会说话,只好给她打圆场:“卢捕头,是这样的,这是我们之前安插在别的大户家里的眼线,姓薄,昨天刚刚完成任务回来的。不瞒您说,这位兄弟特别擅长潜入大户人家,言行举止,无处不像大户人家的做派。最重要的是眼光独到,一眼就能鉴别出什么东西贵重,什么东西普通。回头您需要派人潜藏到定北侯府的时候,派他过去是绝对没有错的……”
卢捕头听了这话,疑惑地打断他:“我为什么要派人潜藏到定北侯府?”
其他官兵在检查尸身,检查的结果跟傅听澜之前检查的情况没什么不一致的地方,唯一不同的是没有发现什么定北侯府的东西。
当然他们也发现不了,那个东西,现在正在傅听澜的身上呢。
她紧了紧自己的袖子,不知道卢捕头会不会发现。
谁知玉临风却直接开口揭发了她:“大人且看看薄兄弟的袖子里有什么。”
傅听澜一惊,以为自己是听错了,这不是他刚才让自己放在身上的吗?怎么突然间又揭发自己?
卢捕头生了疑心,紧紧地盯着傅听澜,招呼后面的人说:“来人,给我搜!”
后面那个刚刚还在摆弄尸-体的人,闻言就准备来搜傅听澜,连手都不准备洗一下。
傅听澜往后退了一步,愤恨地看了玉临风一眼,又转过脸来对卢捕头说:“不必搜了,我自己交出来。”说着从袖中拿出了那枚玉佩,递给卢捕头。
那枚玉佩是用上好的青玉所制,色泽剔透,手感光滑,拿在手中沉甸甸的,上面分明刻着“定北”两个篆体字。
卢捕头玩味地看看傅听澜,又看看那块玉佩,似笑非笑地问她:“这位薄兄弟之前是在侯府听差?”玉临风刚才说她适合在侯府听差,她身上又有这个玉佩,他不免想到她是个线人。
傅听澜长一张不怎么有表情的脸,无论心中是害怕还是紧张,脸上都是一副镇定的模样,此刻也是无惧他的眼光,回答道:“不是。”
她原本不想再多说话,可是此刻大家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不说话怕是惹来更多麻烦,只好继续说:“这玉佩上面虽然写着‘定北’二字,却不属于当今侯爷,而是已过世的老侯爷。”
卢捕头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有些意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傅听澜虽然不是个爱好八卦的人,但她师父从小也跟她讲一些关于定北侯爷的八卦。师父说,定北侯爷在当地影响力极大,了解他的爱好是每个人的基本素养。这就好像一个人跟着自己东家,总要知道东家的喜好才有饭吃一样。
她于是继续解释说:“老侯爷喜欢青玉和小篆,当今侯爷喜欢白玉,且习惯在玉石上刻隶书。这块玉明显是老侯爷喜欢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