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门板上的金色纹条缓缓移动,组合成了一行英文字母。
【口令】
“tartufidolci1,松露、香草、水果。”
休答道,随后,罗铂望见黑金色的大门应声开启,前面的长发男人微微一笑,蓝瞳透澈:“进来吧,孩子。”
罗铂抓着杖身的手紧了紧,暗暗深吸一口气,他走进门内。
房间的色调很柔和,且意外的简约,摆放的物品质地看起来很柔软,桌背后的那块墙被一个挨着一个的书本架子挡住,架子上的书籍看起来年代古老,封面却被主人保养得很干净。从他站立的角度,可以望见窗外一颗森绿的苍天古树,攀延在井边,草药学的安娜教授与他说过,这种上了年纪的老树最喜欢汲水而生。
阳光从枝繁叶茂的林间投下,将大树渲染成金黄色,非常的温暖。
脚下的壁毯偶尔燃起几朵蓝色蔟火,罗铂小心绕过,抵达沙发。
“果汁,还是牛奶?”
他乖乖答:“果汁。”
不喜欢喝牛奶啊。休的笑容更深了,然后一个色泽光滑的白瓷纹盘凭空出现在沙发桌,用优雅的容器盛装着芒果汁,搭配扮相精致的松露巧克力,香甜的焦糖味顷刻便弥漫了室内。
“尝尝?”休调皮眨眼:“我最喜欢的口味。”
罗铂观察着巧克力包装上的意大利语,他用小银勺轻轻勺起了一个,入口即化。一股浓郁而毫不粘腻的香气瞬间从舌尖蔓延到全身,完全融化在口中的美妙,浓稠而丝滑,他为这口感吃惊。
“怎么样。”
“很棒,我很喜欢。”罗铂小声道,长辈的热情让他有点不适应,耳尖悄悄涌上了薄红。
“刚刚先生是用tartufidolci这个咒语开门的吗?”
“记忆力不错,这是开锁咒,等你学了也可以设置自己喜欢的。”
过了会儿,休缓慢道:“那么,孩子,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与克洛伊发生冲突吗?”
正题来了。
罗铂自然不会对校长有隐瞒,而且是克洛伊先挑衅的,他整理了一下词汇,便将今天的事平铺直叙地说了出来,没有添加,也没有遗漏,只是简单地说明了整件事的经过。
克洛伊来堵他,就因为那种事,他感到说不清的无力,憎恨越来越沉重,誓主、誓主、誓主,所有人都在关注这个词。
真的,非常非常的讨厌。
休沉吟了一会儿,站起身,走到窗边:“对于契者与誓主的关系,你如何看待的?”
罗铂坐在沙发,垂眸:“先生您问我这个似乎有些多余了,我没有誓主。”
“假如呢?”休转过头:“做个假设。”
他不喜欢。
罗铂咬着勺子,冷漠地想。
即使不可否认,因为誓主的关系,作为人类的契者才有资格来到这所学园,可无论如何,这种畸形的关系只让他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厌烦。
“孩子你不说话,看你的表情,我也差不多猜到你的想法了。”休叹了口气,闻言他不好意思地低头。
“抱歉,sir,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他不想做任何人的附庸。
“你知道,你们来卡塞雷斯是为了什么吗?”休背对着罗铂,长发束成尾辫垂落子在身后,无论何时何地,校长大人总是给人一副安心可靠的气质。
“为了变得强大,为了拥有力量。”
休的眼角酝出一丝笑纹,没有反驳他的观点,“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选出契者的标准是因为誓主,如果没有誓主,契者会不复存在,但众人错了,其实契者并不因任何人而生,我们被选出来,是因为我们体内惊人的潜力。”
“我们?”罗铂站起身,脸色惊讶:“先生,您也是吗?”
“当然。”休回头,眨眼补充了一句:“噢,我忘了告诉你。”
罗铂嘴唇情不自禁地弯起。
“建立这座学园,目的其实是为了保护你们。”休慢吞吞道。
为什么?罗铂蹙眉,他原以为,卡塞雷斯的建立是为了培养誓主与契者的默契,让他们的羁绊无法斩断——
“孩子你该明白,身为契者,我们的力量来自誓主,我们从他们那里获取力量,但同时也是夺取,一些人选择接受,还有一些人则选择摧毁,因为他们认为,我们使他们变得弱小了。”
“先生,我不明白。契者之约不是规定,身为誓主不能够伤害自己的契者,否则会遭到魔力反噬。”罗铂疑惑问。
“如果有人拼着受伤也要杀死自己的契者呢?杀死夺取自己力量的罪魁祸首,亦或者,不用自己出手,利用他人的力量帮助杀戮。显而易见,契约并非绝对。”
听完校长的话,罗铂默默思考,没再说话。
“你是特例。”休说道。
“所以我希望你能强大起来,学习更多的知识,等到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可以勇敢无畏。”顿了顿,休意味深长道:“毕竟,白银之君非绝对。”
白银之君能够分辨出契者与誓主之间的联系,但也有种特例——名字禁忌而无法显示。
这种情况,称之为“不可说。”
能够让白银之君出现这种情况的,当今也就那么几个,休的脑中掠过几个名字,慢慢拍了拍罗铂的肩膀,“好了,别想太多,回宿舍吧。”
从校长室出来。
休的话明显对罗铂造成了冲击,但与害怕不同,他更多的是一种兴奋,一种知道契者能够与誓主抗衡的兴奋。走出尖塔,没想到在回白宫的路上撞见某人,罗铂反射性的立即掉头。
“小~铂~~!”与他相反,某人非常开心。
“小铂来啦,帕尼,我先走了。”
白鸟欢快地扑向黑发少年,背影洋溢着异常欢快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