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
费淮先打开屋里的调温控制器,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感觉身体的热度散了一些,他才对身后的孙肖说“你先坐。”
孙肖见费淮转身进了厨房。
他扬眉,并未找个地方休息,而是跟在费淮后面。
“你要下厨”
孙肖见男人自顾自挽起袖口,又从冰箱拿出食材,俨然是要亲自下厨。
至少这一点和他完全不符,他对下厨一点兴趣也没有。
费淮没回头,处理手里的食材,嗯了一声。
“大半夜不睡觉,邀请犯人进屋,还亲自给犯人下厨,费长官的癖好挺特殊。”
孙肖说这话的时候,脚步朝费淮靠近。
随着距离的拉进,他带着温度的呼吸抚扫过男人的皮肤,让男人感觉每一处的毛孔,都在滚出烫热的火焰。
好热,比刚才更热了。
是调温器坏了,没办法自动调节适宜的温度
费淮垂下眼帘,努力克制翻涌的古怪情绪,淡定解释“你合我的眼缘。”
果然还是个学艺不精孩子,要学他也不花费点功夫,他会是那种合眼缘就邀请人进屋,下厨的人
好似叹息的气音,在孙肖唇边溢出。
他勾勾唇“可惜费长官并不合我的眼缘。”
话入耳中,费淮收拢嘴角惯有的笑容。这是对方第二次当他的面,表达对他的不喜。
费淮现在很不爽,特别的不爽。
不爽之下,甚至藏着不明缘由的不甘。
他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
或许正因为如此,费淮才再次做出了不符合自己性格的举动。
“原因”
他的视线直逼过去,带着咄咄逼人的意味。
“原因我之前不是说过了看来费长官的记忆不太好。”
孙肖在男人的质问眼神下,用手指绕起他的几缕银发,不得不说,这人的头发很漂亮。
他暧昧不清的行为,让银发男人的心跳随之加快,身上也越来越热。
一定是温度控制器坏了,不然自己怎么清晰的感受出气温加速升高
留意到费淮的皮肤比之前更红了,孙肖扯扯缠在手指上的头发。
力道不重,只是会让人觉得头皮有轻微的拉扯感。
“我说过,我讨厌你,讨厌你身上的气味。”
孙肖轻描淡写的复述之前说过的话。
说完,他松开了手,在发丝从手指抽离的那瞬,对面传来一道没有起伏的声音“我身上没味道。”
孙肖闻着空气中始终漂浮的一股淡香,扬眉,不说话。
“我洗澡了。”
男人平缓的声音听上去,如同在说我吃过饭了之类很平常的话。
“顺便喷了香水”孙肖替费淮把话接下去。
“你怎”费淮没留神,脱口而出,
话才冒出头,他立马反应过来,不自然的挽回局面“那不是香水,是用来醒脑的东西,只是有些气味。”
孙肖笑而不语,他抬手,在男人浮起薄汗的额间略过。
冰凉的触感,让费淮觉得很舒适,甚至想要贪婪的索取更多。
“你看上去很热生病了”孙肖发出轻笑,关切。
“没有,你现在最好离我远点。”费淮稳住气息,冷漠的下达命令。
不行,他得和这个人保持适当的距离。
一开始,他就不该做出那些奇怪的行为,还把人让自己的住处带,不然就不会更加奇怪了。
对于驱赶之意的言语,孙肖只看他一眼,走了出去。
在错误的时机,做一些错误的行为,最后得到的只能是自作自受的后果。
时间在滴答滴答的流逝,孙肖察觉到室内的温度越来越低。
好在这具身体,因为兽族的强悍身体素质,在这种程度的低温下还不至于冷到发抖。
当菜肴的香气传到餐桌上时,孙肖已经有些困了。
这具身体之前消耗了太多体力,又受伤了伤,精神早就处于疲惫状态。
“你吃。”
把菜端上桌的男人,丢下两个间接的字,离开的脚步是可见的紊乱,一路朝卧室走。
费淮显然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
室内温度都快手动调到零度了,他再不发现是自己出了毛病,就真成了傻子。
这边,孙肖淡定的把温度调回到觉得舒适的温度,然后起身去厨房拿了一副碗筷,慢悠悠开动。
其实那股奇怪的香气对他也有点作用,不过只能达到助“性”的效果,属于可控范围内,可以忽略不计。
而对于某人来说,效用如何,有待观察。
浴室里。
泡在冷水里的费淮,觉得整个血液都在沸腾。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四处乱窜,始终找不到出口,让脑子也跟着乱了起来。
那个女人给他的东西有问题。
在散乱的精神状态下,费淮回忆起这短短几个小时里,他做了多少蠢事。
这些蠢事,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身体越来越难受的,他现在很需要
很需要什么
从未经历过这种体验的费淮,自己也不明白。
他凭着本能走出浴室,等到手放在卧室的门上,做出开门的动作,他在努力拉回理智。
他这是疯了吗
用这种姿态出去,是想在做更蠢的行为吗
绝对不可能,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咔哒一声。
本能,终究还是战胜了脆弱的理智。
费淮踩着从身上滑落的水,脚步虚浮的走出了卧室门。
身上所有的感官在不断放大,费淮听见了自己的脚步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也感应到了房子里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此时,脑子里只有一道声音在催促
快找到他,我只要他。
在重重叠叠的模糊视线中,费淮终于找到了屋子里的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背对着他,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独自坐在餐桌前安静吃东西。
找到了,然后呢
费淮停下步伐,脸上闪过迷茫。
也只是几秒,他的脑袋不知道该做什么,身体明白就行了。
在费淮即将从背后触碰到孙肖时,身体忽然不能行动自如了,冰冷的镣铐感,在四肢传递。
在男人因为忍耐过度,蒙上一层水雾的目光下,只看到安静进食的孙肖放下了碗筷。
孙肖看过来时,面无波澜,似乎站在眼前的是个衣着得体的男人。
“你打扰到我吃饭了。”
孙肖丢下这句话,想再次抬起碗筷,却在半空中顿了顿,选择起身。
他解开了用来扣住费淮的镣铐。
才解开,这人就饥渴的对着他乱亲,手也在不安分的乱动。
因为费淮是直接从浴室一路出来,头发和身上还在滴着水,特别是头发,因为长度和数量积攒了不少水。
身体里接触,让孙肖身上的衣服也跟着一同遭殃。
想了想,孙肖把人抱了起来,一路走到卧室,然后再把怀里的费淮丢在了床上。
按照正常剧情发展,接下来的情况一定极为激烈,只有几丝理智弥留的费淮,也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只有孙肖本人清楚,他是不可能碰他。
在讨厌的相似感彻底消失前,他不会碰,绝对不会碰。
他说到做到。
孙肖拿出之前在积分商城买的道具绳子,将被情欲控制的费淮五花大绑,再次丢在了床上。
这绳子本来就是在特定情况下使用的,很牢固,费淮挣脱不开。
孙肖做完一系列动作,才把身上湿掉的衣服换下来。
换衣服的时间并不长,床上的人却总觉得像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
他没办法动弹,只好无助的发出邀请声音,但作为被邀请方的孙肖却置若罔闻。
随着时间的流逝,药效也越来越强烈。
这个东西要命的一点,就在于无法硬撑过去,必须要有一定的触碰,哪怕自己手动,才可以发泄出来。
不然什么也不做,一直憋着,会把人憋疯憋死。
已经很疲惫的孙肖没想过这点,沾上枕头后就昏昏欲睡了。
不到一会儿,他蹙起眉头,掀开发沉的眼皮。
此时此刻,从角落艰难滚过来的费淮,嘴里叼着孙肖的衣摆,似乎试图把他的衣服掀上去。
他失去了理智,全凭欲望寻找解决的办法。
而孙肖作为一个脑袋清醒的人,目睹男人如此“励志”的行为,陷入诡异沉默。
几秒后,孙肖伸手,用手掌拦住了费淮的脑门,让他远离自己的衣服。
再不推开,孙肖觉得自己的裤子很有可能,会被他用这种方式咬下来。
然后,这个男人还会想尽一切办法,自己坐上去解决。
怎么想,都显得很变态,变态到令人发指。
孙肖第一次深深感受到对方的变态程度在什么范围。
失去基本理智的费淮,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气馁。
他转变了作战方案,把孙肖的指尖咬在了嘴里,试图用这种方式挑逗他。
这种大胆的行为,是他清醒的时候死也做不出来的举动。
此时的他,身上找不到任何和孙肖相似的地方。
那么孙肖会良心发现,顺势把人吃抹干净吗
答案是,不会。
孙肖拿回自己的手,继续无视。
得不到缓解的费淮,眼泪聚集在眼眶,不停地往下掉。
配合让人浮想联翩的神色,一举一动都蒙上了更为浓郁的暗示色彩。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孙肖也看出这东西应该不是那么容易扛过去的。
他抱着研究的心态,去查阅了这个世界的人物轨迹,很快找出了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也知道是一区的管理者,那个旗袍女的东西。
旗袍女自己没有解药,并不代表孙肖解不开。
但他想了想,表示不想解开,起码不会全部解开。
他不会让费淮因为这么个东西,伤及到性命,但有些特征他得留着,算是惩罚。
比如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这种征兆这点,孙肖肯定得留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费淮终于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绳子解开了。
在他锲而不舍的想要获取想得到的东西,给他解开绳子的男人,丢下一句警告。
“去浴室,自己用手解决。再敢过来的话,就继续绑。”
费淮没动。
和之前比起来,他已经找回了一点理智,也回忆起之前做了什么可怕的举动。
在这种情形下,他第一时间要做的事情,就是杀了对方。
可是,为什么偏偏升不起一点杀意呢
费淮坐在床上,长银发半遮半掩他还在发烫的身体。
伴着恰到好处的光影效果,他看上去极具美感,偏偏有人懒得欣赏。
“我不会。”
他看向别处,选择羞愤地丢下三个字。
费淮从没做过这种事情,今天也是他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做身体的欲望。
对面懒洋洋传来“你会。”
“我不会。”
“你会。”
“我不会”费淮动怒了。
无法满足的欲望,和男人冷淡的态度,让向来把控全局的费淮失掉了多年的冷静。
孙肖翻过身,终于看向床上这道亮丽的风景线。
他还是不动,只问“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会”
对待这句问话,费淮陷入漫长的沉默。许久,他终于动了手,选择自暴自弃。
他也不往浴室跑,就直接坐在这张床上,在孙肖清冷目光下进行了从未体验过的领域。
费淮不敢看孙肖的目光,只能把视线落在了他那对兽耳上。
尖尖的,软乎乎的,看上去很好捏的样子。
在一声努力控制的闷哼中,费淮以为做到这种程度就可以了,然而没过多久,当熟悉的感觉再次席卷而来,他知道这事还不算完。
既然有第二次,就有可能有第三次,第四次
“离我远点。”
见他再次动手,孙肖默默往后挪了一段距离,远离最大射程。
毫不掩饰的嫌弃,让费淮再次想起孙肖之前说的那些话。
事已至此,他选择把话说开,直接问“我身上有什么气味很难闻”
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疑惑,他的智商也不会凭空消失,也不会去用那个女人给的东西。
“这个气味,不是字面的意思。”
孙肖一边欣赏眼前自娱自乐的一幕,一边好心解释。
“你的一言一行,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这个答案,费淮勉强接受。
在第二次结束时,他半靠在床头,才问“你很讨厌那个人”
因为讨厌那个人,所以才讨厌和对方有相似点的他
“不,我不讨厌。”孙肖谈不上喜欢自己,却也不能说厌恶自己,“我只是讨厌你像他。”
费淮懂了。
孙肖讨厌他,是因为他像他喜欢的人。
早知道是这种理由,他就不该自讨没趣。
在第三次来临时,费淮选择下了床,往浴室走。
身边没了勾人的声音,孙肖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他阖上眼皮,继续补觉。
当孙肖自然苏醒的时候,只感觉颈部贴着什么冰凉的东西。
不用睁开眼,孙肖就知道这是刀,一把锋利的刀。
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给出有力的反杀,而是选择继续闭着眼,装作还是熟睡的模样。
刀子的主人应该是在犹豫,一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大约过了三分钟,刀子从颈部转到了心口。
这一次,是刀尖抵着薄薄的衣料,只要足够快,一刀毙命不难。
杀不杀
两个答案在费淮的脑子里摇摆不定。
杀了,就没有人知道之前的那些事情,因为死人才是没有威胁,也是最能守住秘密的人。
不杀在这种情况下,他没理由不杀他,可偏偏就是下不去手。
在思想的争斗中,费淮沉目,把握着手里的短刀收到刀鞘中。
在刀锋寒光收敛时,身边传来男人轻淡的提醒“这是你最容易得手的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下次了。”
费淮没想到孙肖早就醒了,手一顿,把武器随手丢在了地上。
“不杀了”孙肖掀开眼帘。
费淮看去,微微一笑“不杀了。”
啧,这一笑,让气氛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僵点。
“你不想下手,可是我忽然想,怎么办”
一个眨眼的功夫,地上的武器不知怎么就落在了孙肖的手里,他没有打开刀鞘,只是简单地抵着费淮的脖子。
这是费淮记事以来,第一次体验到生命被人拿捏在手里的感觉。
他无畏的凝视像是在开玩笑的男人,弯起唇角“你可以试试。”
他显然不知道自己正在作死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我真的很讨厌你,越看越讨厌。”
孙肖的这句话,成功打破费淮尽在掌握的笑容,收住了嘴角所有笑意。
费淮已经切身体会到这人有多么讨厌他,在之前那种情况下视而不见,足以证明了一切。
也可以看出,对方真的很喜欢口中那个和他相似的人。
这样的人,心里也会有一片柔软留给一个女人男人
在费淮的认知里,面前这个兽耳男应该是沉迷强者世界,不屑情爱之事的那类兽族,现实却打破了他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