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屋里没别人,没人知道他来干嘛,就算她什么都不给,他积累下来的威严也不会受损。
唐凝觉得陆炽可能跟她一样,睡完午觉正在犯迷糊,但是她可不能仗着他迷糊就欺负他,那样是不对的,于是她光着脚跑到个箱子边,从里面拿出一枚崭新的漂亮的小荷包递给他:“我有好的呀,你想要的话,我送你这个吧。”
陆炽接过她手里的荷包,定睛一瞧,可比早上的那枚好看多了,针线一点儿都不乱,图案也像那么回事,虽不精致华美,却也再不能说它丑了。
“你绣的?”陆炽有些意外。
“对呀,一针一线都是我自己完成的哦。”唐凝自豪地拍了拍胸脯。
她虽然笨,但是每天都跟着姨娘学得可认真了,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绣不好,还会扎到自己的手,绣出来的图案也歪歪扭扭的,不过她还是进步啦。
这枚荷包就是她最近绣好的,比之前绣的所有东西都漂亮多啦,姨娘和倩茹都夸她厉害。
她还学会了补衣服,剪花样,以后她的衣服破了,倩茹和姨娘再也不用守在灯前替她忙,连觉都睡不好,她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
陆炽的嘴角浮起浅笑,他喜欢这丫头身上的这股子劲儿。然而他才笑了一下又重新收敛了笑容。
“我不来要,你就要送别人了吧。”他捏住收口的带子,把荷包在空中甩得呼呼带风。
唐凝摇摇头,“不会哦,我很喜欢它,想自己留着,如果要送人,我就只送给你一个人呀。”
陆炽的眉头终于松开,他回味着这句话,甜丝丝的,令他很是受用。
“你倒还算有良心。”他说着就把它佩戴在腰间。
荷包是浅青色的,小小的一个也不算显眼,陆炽却连脚步都轻盈多了。
他又坐了一会儿,那桌上的一碟子点心说是朱青筠送来的,唐凝满口称赞味道好,陆炽不过挑了挑眉。
这几日夜里凉,唐凝没注意开了扇窗,吹了一宿,打了几个喷嚏,额头也越来越烫,坐在廊下晕乎乎地要往地上栽。
倩茹扶住她,用手背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立时着急得不得了,真烧起来可不是小病,尤其是对于三小姐而言。
当年三小姐就是因为发热,才烧坏了脑袋和嗓子,连累多年,再没有什么病比这病更吓人的了。
她当即就要请先生来诊治,还要请最好的先生,一点都马虎不得。云姨娘也守在唐凝的身边照顾,见女儿病得脸颊通红,她这当娘的心脏揪着似的疼。
“倩茹,你别急,我带了药来,正对凝儿妹妹的病。”朱青筠不知道如何这么快就探到了风声,与莹露拎着几包药草,捧着药罐子过来。
朱青筠笑道:“我呀久病成医,什么人什么病,耳朵一过便知道个七八成,这几副药吃下去,捂捂汗准能好得快些,还有要照顾好凝儿的身体。”
她接过云姨娘手里的帕子,又是擦汗又是在太阳穴处摸药膏,没过多久,唐凝竟不再嘟囔难受了。
陆炽来看时,正见到朱青筠用清水蘸着毛巾,在唐凝的手心细细擦拭着。
嘴里还不停地嘱咐着云姨娘,照顾唐凝时要注意些什么,云姨娘听得极为认真,莹露帮着朱青筠打下手,感慨表小姐真是副菩萨般的好心肠。
倩茹到底请了位好先生来瞧病,不过先生来时说,朱小姐给的这副药就是对症的好药,治这病足矣,若实在不放心,他往里头再添几味药草,巩固药效就是。
满屋的人听了去,不少人佩服起朱青筠本事来。
朱青筠道:“王爷,我是个病久了的人,姨娘和倩茹她们照顾起病人来,未必能够比我强,我的身子已然大好了,想留下来把凝儿妹妹也照顾好,不知您肯不肯答应。”
陆炽哪愿意在她身上多耗半分精神,他见唐凝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心想着她这身子怎么就这么弱,吹一夜风就这样了,平日她活蹦乱跳的,竟没叫他给看出来。
“好,你好好照顾她。”他漫不经心地答,只盼唐凝能快点好。
朱青筠手上动作一顿,心中大喜。
太好了,她可以留下来了。只要她能留下来,再多多地和陆炽接触,天长日久,她总会有机会的。
只要能一直留在陆炽的身边,她安身立命的大事儿就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