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厌非常听话,令行禁止。攻势一收反被金元取得寸进尺的一击割伤手臂。
金元取没有丝毫停下进攻的意思,反而越战越勇。当真无半分顾及悬剑空垄阁。
“诶呀取弟,真该让执剑师看看今日悬剑空垄阁护卫,也就是你,的嘴脸。斗得无所顾忌,招招狠辣,连命都不要。我只是想让悬剑空垄阁烧几个墙角,你却想把这儿连根拔起。你的尊师重道呢,你的顾全大局呢。”
金元取咆哮如雷再催。心知金元瑶有所顾及,攻势更多地往袭向海棠成池,果然绊住笔厌步子。
笔厌兼顾两头,破绽渐露,好几次让金元取得手。
“来悬剑空垄阁报挖眼之仇、下脸面之恨的人是金元瑶,见阁里无人,趁机放一把火烧了悬剑空垄阁的人自然也是金元瑶。”
“咆哮如雷是你的招式,大面积毁坏悬剑空垄阁证据确凿。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
金元取冷笑一声,“悬剑空垄阁没了,脚下这块地上发生了什么还不是只靠一张嘴来说。闹到宗主和执剑师面前,你说众人是信几年来兢兢业业尽忠职守的取爷,还是惯会胡搅蛮缠的流金剑宗大小姐金元瑶。”
悬剑空垄阁炸成渣最好,炸不了他也有自信一剑光寒削阁成镜,“金元瑶,这两年我不在流金剑宗,倒是让你忘了在我脚下痛哭流涕毫无尊严犹如丧家犬跪地求饶的样子。我不介意让你再次回想起那屈辱的一幕。”
金元取哈哈大笑。咆哮如雷三催,腕间一转剑风成刃劈开无数海棠成池。酒沾明火就燃,亮橘色火苗逐渐包起阁楼顶。火舌滚烫舔舐着皮肤。
“主人。”笔厌按上竹条,等她下令。这人出言不逊又处处找事儿,好久没有这么想打人了。
金元瑶“知道你想教训取弟,暂且忍耐一下。等这事儿一过,允你放手一搏。现在离开悬剑空垄阁,快。金元取的对手是我,不让我吃瘪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主人”笔厌一愣,不明所以。
“悬剑空垄阁下锋三里之处便是饭堂。执剑师大怒,无数宗门弟子连夜挑灯抢修。这一
阁楼火突如其来又劈头盖脸砸上去,你说要死多少人。快去,疏散人群。”
我的主人是你,其它人与我何干。笔厌心直口快,这句话冲到喉头时愣住了。明明中午才发生过,他怎么又忘了。
他是护卫,但凌驾在保护之上的,是听话
“是,主人。”笔厌身子压低,脚尖踩地蓄势待发,衣袂翩飞。
只用两人听得见的声音道,“小心他的臂钏。”
要近战吗
金元取还没来得及横剑在前,就见笔厌如离弦的箭一般掠过他身边跃出悬剑空垄阁。跑了。
跑了
“取弟,往哪儿看呢。现在你的对手是我。”
金元取回头,看见金元瑶蹲在地上,素白指尖蘸着酒渍蜿蜒扭曲画着什么东西。
阵法
轨迹走势好生面熟。莫非是
金元取立即环顾四周,悬剑空垄阁八个方位上画满阵法轨迹。原来从一开始笔厌就是拖住他的幌子,她的无理取闹泼酒是迷惑他的手段降低他的戒心,让阵法得以连续不断。
而且,这阵法竟是执阵师沉峦自创大招左图右史
悬剑空垄阁范围内拔地而起一座泛着蓝光虚拟藏书楼。金元取无处可逃,如被蛇盯上的青蛙,背冒冷汗一动不敢动。
金元瑶指尖一点,书本脱离架子散成纸片,密密麻麻的字迹漂浮起来争先恐后灌入金元取眼耳口鼻几乎要撑破脑子。纸片成刃乱飞没几下便将金元取割成松鼠桂鱼。
“看在你是我弟弟份上,奖励你一次在知识海洋里当淡水鱼的感觉。”腥热血气儿从金元瑶口鼻中涌出。终究还是太勉强了,要了四个术法强行支撑阵法,最多维持三个喘息时间。
金元瑶手背抹去血迹,冷声道,“我说过,我是来找你的麻烦。”
金元取酸了,吨吨吨吞了十缸醋的那种酸,酸到眼眶发红、嫉妒地发狂。
他资质并非宗门子弟传得那么高,仅是中上之资。从小努力修行刻苦练功,无论严寒酷暑每天必定是练到十指全是血泡才稍作休憩得空喘息。瑾姐姐觉得他疯了数次边哭着放血边想求执术师来诊治。
数十年来无一刻懈怠,让自己一次又一次成为流金剑宗少年一代的佼佼者,惊艳所有
人。就是为了证明资质最差也能做到少宗主之位,能被宗主认可。
两年的融银刀宗之行让他窃喜不已,这意味着他将能跟着流金三师修习最高深的功法。
然而,金元瑶的每一次出手都像一记耳光狠狠打在他脸上。
仅仅因为她是宗主的女儿,就可以轻而易举学习流金三师的招数。
“哈哈哈哈左图右史,好一个左图右史。执阵师竟然连这个也教给你了。好,真是好。流金三师非少宗主不教,宗人严禁越级修习,这条规矩简直是笑话。”
一瞬间,金元取悲哀迷茫又无助,那一直遵守着、并为之努力的自己又算个什么东西。
更可恨的是她得到了也不好好学。
他梦寐以求的东西竟然被金元瑶如此糟蹋。
金元瑶觉得自己眼花,不然怎么看到不可一世盛气凌人的金元取在衰颓。
金元取大笑着强行站起身。脑子撑到爆、炸混沌,却还有战斗本能。怒火悲愤加催战意,双眼通红近妖,似有几分癫狂。腕间三转,十二道银色冷刃悬浮在周身。
这一刻,万籁俱寂。
他低着脑袋,如瀑布发丝挡着眼睛,只见红唇轻启,“一剑平川。”
“闭关自守。”金元瑶后退两步,指间术法翻转在周身构建起层层蜂巢块状保护层。遗憾的是毫无用处,坚若磐石的保护层对上锋利冷刃如同被刀子平切的果冻,软得一塌糊涂。
执术师青枫落的术法如此,何况本就摇摇欲坠的悬剑空垄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