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离开,费南渡立在门口,在推开病房门的前一秒,手不由自主的顿了一下。
几不可察的做了一个极深极深的呼吸,像是在调整某种不在状态下的状态,以应对接下来可能出现的他并不想看到的某类画面。
那些医院里独有的金属仪器,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尽管它们是救命的圣物,但它们不带温度,也没有感情,更昭示着当医生需要将它们请出来时,那意味着床上的病人会遭受怎样刻骨铭心的折磨与亏待。
薛眠已经脱离危险了,希望不会用上它们。
在心里这么自我安慰般的祈祷着,手上不再犹豫,“咔嚓”一声推开了门。
呼。
默默吁了一口气。
没有滴滴作响的心电图,也没有从喉咙或鼻腔里延伸出来的透明细管,只有一只孤零零的吊瓶悬在半空中,还有一只辅助加氧呼吸的碧绿色瓶子挂在床头,里面沸腾似的冒着气泡,呼吸罩扣在口鼻间。
没有人说话。
薛眠还在睡觉。
但这次是睡,不再是昏迷。
下午,即将落山的阳光依旧很热烈,明亮的光线从窗外照进来,洒在地板上,勾勒成一片长方形的金色光图。
费南渡走到床边,他没有坐下来,而是俯下身,尽可能的往眼前这个睡着的人靠过去,直到能将他脸上每一根隐秘在皮肤下的血管都看清,还有两扇无意识的微微颤动的睫毛,紧闭的眉眼,呼吸间会被喷上白色雾气的面罩。
都看清了。
都好好的装在他的眼底了。
脑中一根一直都没松下来的细弦终于尘埃落定。费南渡如释重负,脱力般的坐到了床前的凳子上,伸手过去,将一只放在被面上的有些苍白的手握进了掌心间。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语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失而复得,否极泰来,有惊无险好像都对,又好像都没戳到那个点上。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经此一事,他好像终于搞清了一个事实。有个人,将会是他此后半生里再也冒不起的风险,一风一叶,一草一浪,再微弱再渺小的外力,都不能去碰那个人。
种在心里的那个人。
躺在眼前的这个人。
谁都不能碰。
若是他自己伤害的,便是连自己都不能原谅。
他欠他那么多,搭上什么都不够还,凭什么居然还害他躺在这样一张冷冰冰的床上,受着不该受的罪。
“薛眠。”
很小声的喊他,声音有些沙哑的颤抖。抬手抚上那片光洁的额头,细碎的头发在手心里划过,就像是有人在回应他。他静静的看着那张犹有苍白的脸,像在自说自话“睡吧。但是别睡太久。我会担心,也会想你。知道吗”
从没想过有天自己还能对着某个人说出这样的话。赤诚的剖白,坦然的独白,都在本该掩饰得滴水不漏的情绪下翻出一道口子,从涓涓细流到恣意汪洋,只要有这个必要,只要说出来的话还能被听到,只要一切的主动都还不晚
他愿意揭开早已经裹成千年冰山的心。
只要还来得及。
很幸运,老天没太难为谁,最后还是给了他这个机会。
他忽然好像想到了那个词。
是久别经年过后,还能回到原点的一个词。
“他在。”
卡点双11的零点,我是怎么想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走走走,看购物车去,清空去,花呗去,剁手买买买去,又变月光族去
啦啦啦周三见哦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