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铭宇嘴一瓢,“你知不知道,那摘下你心心念念白月光的小流氓是戚垛的龙凤胎弟弟,亲生的!”
这话一出,赵瑾愣住了,思路成功跑偏,他脑海里努力回忆了池轩那痞里痞气的少年模样,又想了想戚垛那张笑起来乖得不行一看就是好学生的脸,怎么也不敢想象这两人竟是亲姐弟。
他很迷惑,以至于上课总是频频看向斜对角的我,那眼神,似乎要将我戳出个洞来。
我这节课如坐针毡,背后冷嗖嗖的,有一种被人用毛骨悚然的眼神视奸的错觉。
杜铭宇难得安分了起来,这半天都没找过事。
我摇摇头,把这些奇怪的感觉甩出去。
今日轮到我值日,等班里的人都走光后,我才收拾书包离开,一出教室门,就看到了走廊上,垂眸斜倚在墙上,指节夹着烟的闫陵。
我仿佛被雷劈了一下,怎么也无法想象从前那个被戚轩的烟呛到流眼泪的乖巧少年是眼前这个人,颓废,冷漠。
闫陵也看到了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地掐了烟,眸光明明灭灭,滞了几秒转身就跑。
“等等——”我脱下书包拎在手里去追,“闫陵,你等等我。”
闫陵跑得很快,却始终不远不近地领先我数步。
我有些累了,停下脚步弯着腰喘气,前面不远不近的背影也停下来了,背对着我没转身。
“闫陵,这周末你来我家吃饭吧,正好戚轩回来,我们三个好好聚聚,行吗?”
见他不答,我又重复了一遍,“行吗,闫陵,我带你去,我妈也常常念叨你。”
前面的人影动了,他转过身看了我一眼,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只隐约听到他似乎抖着肩膀笑了几声,低低的,听着不像是开心。
“你还是一样的没心没肺,戚垛。”
话落,他缓慢转身,走了,也不知应还是没应。
次日。
我有些神色恹恹,上课的时候偷偷打了好几个哈欠。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今日的赵瑾格外的龟毛苛刻。
看我的目光也格外的奇怪和挑剔,以往面上的客套也附上了一层淡淡的,微不可察的鄙夷傲慢。
班主任重新调整了座位,由传统的面向黑板变成了小组合作的面对面式座位。
坐我对面的正是赵瑾,小组组长自然也是他众望所归。
包括我在内一共七个组员,大家都上去和组长握手打招呼,轮到我的时候,我也弯着眼睛笑着朝他伸手,“组长,请多指教。”
赵瑾似乎在低头思考着什么,没理我,我手僵在半空又耐着性子说了一遍,“组长?赵瑾?”
赵瑾终于抬头,双手交握撑在下巴处,好似才注意到我,优雅衿贵地抬了抬下巴,“嗯”了一声,这才“纡尊降贵”地伸手碰了一下我的手。
一触即分,好似会沾上什么脏东西似的,从桌肚里缓慢而优雅地抽出一张湿巾纸,当着我面,从手背到指缝,无一错漏地擦拭一遍,“有点洁癖,不好意思。”
刚刚那么多人不见你有洁癖,怎么轮到我就有洁癖了。
周围几个同学都为我尴尬,我觉得可笑,虽然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人,但我看得出这是个堪称幼稚的下马威,他想羞辱我。
我坦然收手,从书包里拿出酒精免洗手液,喷了几滴在掌心,万分悠哉地搓了搓。
金慧慧碰了碰我,欲言又止,“你……干什么?”
我:“消消毒,你也要来点吗?”
她摇摇头,一时静默。
赵瑾依旧很稳,脸色不曾变过分毫,只是作业纸上多了团墨迹。
我们面对面笑得很得体,很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