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雀在厉灏璟身后蹦蹦跳跳,很是开心的样子,她忽然驻足转过身望向那条深深的长廊,不知从何时开始在这里出入,什么时候把宫当做家的,她再追上厉灏璟的脚步,低头看着他的脚步,努力跟上他的步伐。
喜怒哀乐原来很简单,只要那个人开心,你就会跟着开心。
有时候贪欲是在点滴中被挖掘,早已入骨却不自知,这一幕幕她看过太多,便心生羡慕。
厉灏璟因昨日喝的太多,早起有些头疼,恍恍惚惚的走出寝殿,那站在梨花树下的女子,一袭白衣红色的发带,没有任何伴奏,却还是固执舞起,并不是倾城的舞姿,不知为何能被吸引。
回眸时,那双很熟悉的眼睛与他对视,他慌忙的低下头,揉揉眼睛又抬起头来想看看清楚。
没听说过桃夭会跳舞,平时是个粗苯总是很莽撞的女子。
这一刻好像一切都被静止,她就那样安静的立于树下,刚刚好似是一场幻境。一步步靠近,心跳有些乱,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这是怎么了?
“我偷偷练了好久,很是笨拙但我很用心学的。”桃夭缓缓开口道。
厉灏璟仔细看着她,一种认不出却又很熟悉的感觉。
“黄雀?”
桃夭莞尔一笑,这是她最幸福的时刻,也许只有他才能认出她,也唯有他认出她来,她才会开心。
“这都被你发现了?以为还能多逗你一会儿。”
“你疯了,刚刚好一些,又附身?你这是不怕灰飞烟灭吗?”
黄雀不以为然,兴奋道:“我想你陪我骑一次马,好不好?”
厉灏璟微微叹气,他心里是有愧疚的,他应该帮她买下马场的,可是他又不懂得打理,她也不能永远守在那里,不如早点断念比较好。也许从来都不会有人懂,你的那种为他好,不过只是自己的一种想法,甚至是自以为的为他好。
厉灏璟特意去郭府将乘风牵出来,两人共骑一马,这次是真的在驰骋辽阔草原,黄雀很开心很满足。
两人并排躺在草地上,闻着青草的香气,感受微凉的风,还有一片属于自己或属于所有人的天空,数着星星哼着小调。
若是遗忘太久,会忘记从前的感觉,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黄雀从未奢求过重新为人,游荡人间倒是潇洒,可不知为何却有了这样的贪念,想着若是不做,怕再无机会,便抛开那些可怕的结果,义无反顾的选择当一回人。
“今天谢谢你陪我骑马。”
厉灏璟印象中好像没有黄雀如此娇羞的模样,不自觉笑了出来。
“怎么?我说错什么了?”
厉灏璟离开摆手道:“没有,只不过这样的你,有点陌生。”
黄雀急道:“是不好?你不喜欢?”
厉灏璟摇头道:“挺好的,不过你跳的舞”
黄雀眼神中充满紧张和期待,她咬紧下唇,举足无措的样子甚是娇俏可人。
“还是差点。”
黄雀很是失望,厉灏璟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逗你的,你跳的挺好,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舞姿。”
黄雀欣慰的笑笑。
他们不再提及附身之事,只享受当下,做所有平凡人都能做的事。他们一起去钓鱼,一整天也不见鱼上钩,黄雀是个急性子又没耐心,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厉灏璟会静静的陪着她。
黄雀说也想去花楼喝酒,便女扮男装跟着厉灏璟进去,后来见那些殷勤的姑娘,吃味的拂袖离开,还要堂堂皇子追着哄。
苍木殿的厨房没有被点着,算不算是一种幸运?黄雀说要亲手做饭,可她死的时候才不过十几岁,哪里学过?做鬼以后更是没有机会,却还是胆大的做饭,黑乎乎的一盘实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来。
为了不让其他鬼发现,她会假装看不到那些鬼,却又不自觉会躲避。她只想珍惜这一段自己争取来的时间,不想蹉跎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她会守在他跟前,看着他安静入睡,那平稳的呼吸便是她最喜欢的,因为那才是活着。她即便那样的喜欢,也从未有过一丝想要他跟她一样,好好活着原来是这样的让人开心。
她害怕离开桃夭之身,下次可能就没法那么容易附身,可待的越久对她消耗越大,时日无多又一次经历了吧?她不在乎后果,若是害怕,她便不会大胆为之。
两人再次出门时被侍卫拦下,远处皇后的步撵向着这边过来,黄雀害怕的躲到厉灏璟身后。
“又出去?这个月你都出宫多少次了?回苍木殿,我有事和你说。”
厉灏璟不好在众人面前驳皇后面子,只得跟着会苍木殿。
桃夭跪在院中,高举藤条被烈日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