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伊睁开眼的时候,只模模糊糊的看到了破旧的屋顶,空气里弥漫着廉价的药草味道,理智回笼之前她感觉到了四肢百骸传来的某种疼痛,她咬牙忍痛侧过了脸,狭小的窗户透出了外面明亮的天光。
毫无疑问,她还活着。
慢慢恢复的听觉让她听到了窗外热闹的熙熙攘攘,光线之中的尘埃上下的漂移着,她没来由的走了神,等疼痛再来的时候,她才想起来哪里不对劲。
这是哪里
她不是已经死在了狼狈为奸的队友和未婚夫手里为什么又复活了
谢伊不由得动了动指尖,肩膀也挣扎了两下,想要看看这破旧的房间里是否有镜子,她的容貌是否已经被嫉妒她的碧翠丝所毁掉。
说实在的,她不在意能不能当997全年无休的圣女,但是如果容貌被毁,她连圣女备选也当不了,接下来的退休工资也会很难领。
毕竟她退位的情况下,只可能是碧翠丝顶上,而那些见风使舵的家伙很有可能会为了讨好碧翠丝扣押她重要的养老财产。
天知道她为了这点钱在神殿忍气吞声了如此高强度的工作多少年。
但大概是她闹出的动静惊扰了旁边的人,她听见方才还若即若离的说话声音靠近了过来,面色憔悴但足够美貌的女人抱住了她,“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谢伊没挣扎。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做不到。
被强行抱起来的她现在浑身上下没有哪里不痛,此时此刻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个陌生的女人能在她痛晕过去之前松开她。
好在这份窒息的爱没有持续太久。
“伯母还是先松开伊伊吧,”金发的少年同样靠近了她,“她才遭完一场大难,身上应该还不太舒服,让她多躺一会儿吧。”
“啊你说的对,”女人连忙扶好她躺下,“感觉怎么样谢伊”
这个身体也叫谢伊么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谢伊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她打量着眼前的两个人。
女人拉着她的手掌粗糙,但能够感觉的到这份薄茧很新,她的面色苍白,发梢翘着白,但能看出曾经的精致容貌,但现在这份美丽
被时间与疲惫压制了,徒留了眼尾眉心的周围,她眼角甚至还有明显的泪痕。
毫无疑问,这是她的母亲娜塔莉。
少年有一头灿金色的短发,他的瞳孔是灿烂的天蓝,他长得很好看,是那种看起来就乐观开朗的类型,但现在他抿着唇,眼中透着担心。
毫无疑问,这是她的青梅竹马亚德里恩。
谢伊会瞬间反应过来他们的身份,并不是因为她觉醒了本体的记忆,事实上她现在脑子里依旧一片空白,疼痛干扰了她的思维能力。
她能认出身份,是因为眼前这两个家伙,脑袋上像rg游戏一样,顶着娜塔莉、亚德里恩两个框框。
谢伊很想揉揉眼睛。
她觉得自己可能醒来的姿势不太对劲。
“从前是我想岔了。”等她又一动不动的躺着,娜塔莉叹了口气,“这回我不会再拦着你,你有这样的天分,就该去做你想做的事。”
她想做什么
谢伊眨了眨眼。
“也不用担心罗伯特少爷那边,”亚德里恩安抚的拍了拍娜塔莉的背,“伊伊能从那个地方活着回来,足以证明她的天分,他们不会让这样的好苗子嫁给那样的纨绔的。”
那个地方是哪里
能不能不要这样说一半藏一半
不过嫁给纨绔也就是说这具身体是为了逃避某个人的求婚于是选择了逃跑不,不对,纯粹的逃跑并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