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卿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九点多了。
又一夜过去,离结束时间也更近了一步。
靠在床头缓和了会儿,方卿下床去浴室洗澡,疲倦的行动间发现身体并没有前几晚那样恍被分筋错骨似的痛楚,虽然依旧腰酸腿软,但至少没有那种被类似暴力对待后的余痛在身。
前几夜,他几乎是连下床走路都困难的
方卿记得昨晚的过程,每一晚昏迷前的身体记忆,都伴随着强烈的羞耻刻进身体里,所以他知道自己此刻身体勉强无恙,是源自于昨夜那个男人出乎意料的温柔。
中途虚弱的,下意识的请求他轻点的时候,他居然真放轻了动作
虽然后来依旧是累到极致,但却没有之前那么痛苦。
不过事情本质无异,在方卿看来也和以往没什么区别
方卿冲完澡,站在洗漱池前静静的刷着牙,结果目光刚扫过干净的镜面,就被自己耳垂上的那抹耀目的纯黑色吸引。
那是耳钉?
方卿一怔,下意识的倾身凑近镜子,手指抚了抚那只耳钉
从昨晚到刚才他醒,这间房从始至终就只有他和那个男人两人待过,所以这耳钉就只会是那个姓卢的男人趁他无意识时帮他戴上的。
那个家伙为什么要给他戴耳钉?
难不成自己先前丢在这里的那枚耳钉被他捡到了,他心血来潮就帮自己戴上了?
方卿取下那枚耳钉捏在指尖细瞧,很快发现这并不是迟奕之前送他的那枚,虽然是同样大小的方形纯黑色,但他清楚的记得迟奕那枚顶端所嵌的黑方块,表面光滑如玉,材质有些类似玉或玛瑙,而这一枚外表被多面切割,灯光下显得过于精致奢华了些,材质有点像钻?
如果真是黑钻的话,那它的价值就有点难估量了。
方卿洗漱完来到床边,刻意去看了眼垃圾桶,果然发现里面有一只被扔掉的,很明显是用来装珠宝的蓝色方形小盒。
一切已显而易见,这枚耳钉是昨晚那个姓卢的送给他的。
方卿一时想不通为什么那个男人会想到送他耳钉这样的东西?
方卿开始在房间内寻找迟奕送他的那枚耳钉,目前看来只可能是那晚丢在这间房里了。
床面地毯,桌上抽屉内,方卿找遍整间都没有发现,身体本就累的厉害,这一番折腾下来,方卿最后坐在床边扶着腰直喘粗气。
沉思片刻,方卿拿起手机给那位卢总发短信。
这位卢总能想到送他耳钉,且耳钉颜色款式与迟奕送他的那枚如此相似,十有七八是见过那枚耳钉,而后才心血来潮也买了一枚送他
虽然根本不愿意与这卢总有除交易之外的多余交流,但找回好友的那份心意,这事儿在方卿看来,比他心里的那点不自在重要多了。
方卿:【打扰卢总了,*号那晚我有戴一枚耳钉见您,隔日便被弄丢在了零五号套房内,想请问您是否有看见那耳钉】
一分钟后,回复来了。
空调维修工:【否】
方卿:“”
见识过这个男人在愤怒之下的短信轰炸,看到他又开始在这惜字如金装高冷,方卿只觉得可笑。
方卿:【那耳钉样式与陆总您送我的这枚极其相似】
空调维修工:【你想说什么】
感觉到对方的不悦,方卿斟酌片刻后删掉了刚编辑好的短信,简短诚恳的回复了一句:【抱歉卢总,打扰了】
那耳钉对外人而言不过是他方卿身上的一种私人装饰,这个男人没理由在看到那枚耳钉后,选择故意藏起。
不是这间套房的话,难不成丢在了路上?
不论是哪里,目前看来是找不回来了。
是有点对不起迟奕
方卿从干燥的垃圾桶里捡回了那只蓝盒,将那枚耳钉规整的嵌在里面。
换好衣服后方卿离开了酒店。
在附近一小餐馆吃了碗牛肉米线,方卿顺带着在网上搜了下有关黑钻耳钉的价值。
在差不多了解手中这枚耳钉的货价后,方卿吃完饭就走进了繁华区一家老品牌高奢珠宝店,以三十万的成交价当掉了那枚耳钉。
这价要比方卿想象中的高一些。
珠宝店的工作人员办事也利落,很快三十万就直接打进了方卿提供的账户里。
方卿回剧组酒店休息了一会儿,晌午后早早就到了剧组。
日头有点毒,剧组一众演职员正在吃盒饭,方卿从超市订了一堆冰饮料送到剧组,而后在化妆室里换好衣服,就等着剧组化妆师给他上妆。
不一会儿祁景推门走了进来,方卿抬头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看剧本。
祁景看到方卿赶忙拉开把椅子坐下,兴冲冲的对方卿道:“跟你说件事?”
“别,我在背剧本。”
“先听我说,你知道吗,《大漠山河》剧组到咱隔壁取景了,跟咱们剧组就隔一条马路。”
方卿视线这才从手中的剧本上挪开:“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上午啊,我靠那阵仗,真不愧是大制作,乌泱泱一群群演,那一工作人员是我朋友,我沾他的光半小时前还去他们那串了门,他们群演盒饭都是二十五一份的,真是慕了。”
方卿低头继续看剧本:“这片影视城每天都有不同的剧组到这拍摄,大漠剧组出现在这也很正常。”
“我见着刘导了。”祁景又道,“他还跟我讨论你了,说他也看了《将王》那组片花,对你的表现非常期待。”
方卿一言不发的继续看着剧本。
“感觉刘导是个惜才的人呐,他好像还挺惋惜当初没用你做男一号。”祁景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琢磨着你是不是也应该过去跟刘导打个招呼,毕竟两剧组隔这么近。”
“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