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唤他“夫主”。
<div class="contentadv"> 对他说,“我们走吧。”
没有过分恩爱,就如寻常夫妻,那画面像一把刀,活生生剜入他的心脏,让他恨极狂怒,情绪被撕裂得面目全非。
真真实实的看到冯蕴和裴獗在一起的画面,和臆想是不同的,他受到的刺激,是成倍的,也让他突然就明白了,上辈子的阴差阳错……
一切都缘于嫉妒。
嫉妒让他丧失了理智。
他嫉妒裴獗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嫉妒裴獗得到过她最好的三年,嫉妒她回到齐宫,仍忘不了他。
尤其萧渠长得像裴獗……
每次看到她用温柔带笑的眼神看着那孩子,他的心就像有刀子在剜一样,他嫉妒,嫉妒得要死,但他说不出口,他的体面他的威严,让他下意识冷落她,报复她……
他朝冯蕴走过去,什么君子风度都顾不得了,他只想将人抢过来,不再让她离开一步。
雨雾迷离了他的视线,他在笑。
“阿蕴可记得,那年月牙巷里,也是一个下雨天,你撑着伞,从那头走到这头,又从这头走到那里……我每日会从那里去书院,那两日染了风寒,晚了半个时辰,你就足足等了半个时辰……”
冯蕴沉默看他。
记忆被翻起,撕碎。
他道:“你捧着一个小盅,护在怀里,你说,是你熬的药,你还说,以前你每次风寒,你阿母都用这个方子,吃几回就好了……”
“说这些做什么?”冯蕴声音不重,不带什么情绪,但分外清晰。
萧呈笑了笑,漫天的雨水让他清俊的面孔变得狼狈,他望着伞下的冯蕴,高傲矜贵被踩得粉碎,声音沙哑得像被寒风刮破了嗓子。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们相处的每一件小事,我都记得,也想告诉你……”
他看一眼裴獗,“你不跟我走没有关系,我等你,无论多久,只要你说,你要回家,我都会来接你。”
雨淅淅下。
画面好似静止,所有人都看着他
冯蕴道:“方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该懂我心意。”
萧呈看她,“我懂。”
冯蕴慢慢的,朝他行了个礼。
“那齐君请回吧。”
“阿蕴……”
萧呈喉头滚动着,在这一瞬,他从冯蕴的脸上看到了温柔的神色,她的声音也很柔软,软得好似风雨一吹,就可以飘起来。
她笑看着他。
将他的千言万语全堵在喉头。
“我都明白。”
萧呈隔着一段距离,朝她还礼。
就像那年在月牙巷里那样,眼睛里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声音也带了哽咽。
“不要为难自己。我也不舍你为难。我走。”
后退两步,又望向裴獗。
“今夜我来,她事先不知情。过错在我,阿蕴无辜,还请将军不要为难……”
说罢再深深看一眼冯蕴,用力转身在吉祥的扶持下走向停泊的船只,背影孤独得像一只被遗弃的狗。
吉祥哭了。
胥持和公孙炯两个侍卫也红了眼睛。
他们跟在萧呈身边多年,从来只见他温雅淡然,君子如磋,都说他是人间谪仙,何曾见过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一群侍卫盯着北雍军,紧随其后,虎视眈眈地看着裴獗,慢慢退后。
“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雨声很大,裴獗仍然坐在马上,风声,雨水从他身上拂过去,浸湿了他高大的身躯,也浸湿了他的声音,听上去有点轻喑,不那么真切。
“唯一的一次机会。”
他慢慢收起弓箭,看着冯蕴。
“如果你想,可以跟他离开。”
冯蕴猛地抬头,看着他。
他巍然不动地立在雨里,浑身坚硬得像一块大木桩子,双眼灼热地审视着她。
萧呈回头。
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来。
唯独他,一言不发。
就那么看着,说要给他们一个机会。
冯蕴笑了,笑得脸上一片苍白。
“那我要多谢将军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