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着?”
裴獗:“我。”
没有吻,却似要吻。
这是仆女的职责。
他憋得难受,恨不得弄死她。
他一动不动。
“还不快为女郎备膳,就你话多。”
她要能像小满一样无忧无虑,也好。
冯蕴轻笑。
梦里都在骂人。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说得煞有介事。
冯蕴不知梦到了什么,声音里好似透着委屈,一把拉回手炉,就像有人抢她的心爱之物,抱回被窝便贴上去,发出一串细碎的呜咽。
裴獗双眼红透了,气息粗沉。
冯蕴的身子让手炉烤得滚烫,被子盖得太厚并不舒服,反复地辗转两下,嘴里发出湿漉漉的哼声。
仆便是仆,主便是主。
“答应过我的,一定要做到……”
-
裴獗脚步很轻。
冯蕴:“我记得县君上次到安渡找我,也是如此。”
裴獗旷了几日,早就有些难挨,要不是顾惜她身子娇,也不会拉着敖七去校场上狠狠地出了一口燥气,顺便把他爆打了一顿。
“松开。腰腰。”
“昨夜庞贵来过,夫人睡下,便没有惊扰。”
在磨牙。
拜谢就不必了。
大满迟疑道:“将军昨夜来过,天不亮就走了。”
暗夜无声。
裴獗示意他退下,走向房门。
“腰腰。”
<div class="contentadv"> 冯蕴并没有醒来。
“冯蕴!”
裴獗一把将人揽住。
“……”
“狗……”她嘤咛,“嗯吃不着……吃不着……”
只是……
被窝里很暖和,但他身子冷,便没有贴过去,捞起被子一角搭在腰上,离冯蕴有一段距离。
葛广本来是个沉稳的性子,可说到这事,眉目竟隐隐露出些笑意,“庞贵说,他差点祭了天。好在有夫人的教导,这才侥幸活得命来。”
得问问濮阳九,梦里发癫,是不是遗毒作祟?-
翌日,冯蕴睡到天亮才起。
冯蕴安静了片刻,突然轻唔一声,皱着眉头掀开被子,捉住裴獗的手。
房里的灯,早就熄灭了,他停了片刻,双眼适应了黑暗,这才走过去撩开帐幔。
明日和议就要开始了,冯蕴原计划去鸣泉镇晾一晾冯家人,给他们添点堵的。
只要韦铮不怪她乱传小产的消息就好……
“这房子也不是我的,是我兄长以前在信州置办,算不得我的本事……”
葛广道:“夫人叫他要大声呼喊,让更多的人听到。果然,他那一喊,人人都知道韦司主在翠屿,知道韦家出事了,那李太后也是要脸的,再不好拘着人不放……”
大手拿惯刀枪,从不知这样敏感,不知从哪个指节滋生的痒意,钻入骨子里,浑身血脉偾张全冲下腹,几乎要膨胀到炸裂开来……
这一想,她觉得骆月那一套对男人潜移默化的渗透,还真有奇效,不然韦铮这样的人,如何能驯服?
大满静静回头看着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垂下眼,默默躺回去,用被子盖住自己,阖上眼睛,却不敢入眠。
“蕴娘?”
“裴狗。”
“嗯……”
裴獗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冰冷的触感,她舒服得软软叹声,整个人朝他滚了过来。
他咬牙,深深吸气。
他低哄着,声线低沉蛊惑。
叶闯挠了挠脑袋,“好像是为了韦铮的事情?”
裴獗眉头微蹙,头慢慢低下。
这妇人到底做的是什么梦?
“别……别闹了……”冯蕴闭着眼睛喃喃,“让我睡会。”
为了让李桑若更丢脸罢了。
“韦铮?”裴獗冷眸微凝。
冯蕴思忖一下,“继续盯着,看看能不能从庞贵那边得到点风声。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寻常……”
冯蕴微笑,“与我又有什么相干?”
天寒地冻,里头没有热水,他也没有唤人侍候,就着冷水冲洗一下身子,披衣回来。
裴獗眼眸发黑。
这勾人的声音。
她皱眉,“李太后留韦铮在行宫做甚?”
葛广沉吟,“这个……庞贵没有细说。只道,这次多谢夫人,还说韦司主回头会登门拜谢。”
明明装着一肚子的心事,她发现自己竟然睡得很好,下半夜连梦都没有做,就一觉到天明。
“…坏东西……不是人……”
裴獗没有说话,从她身侧错过,径直往内室走。
她竟似贪吃得很,不肯松开不肯放,缠上来便在他身上磨蹭,愣是将裴獗一张丰神俊朗的脸,弄得生生狰狞。
冯蕴看他表情,“怎么说?”
裴獗倒吸一口冷气。
她睡着了居然会接话。
“将军来了……”
无论打霜落雪,天晴下雨。
一会要是屋里传水,她得下去安排。
“我今日来,是奉了太后殿下的差事。”
其实,她也有赌的成分。
叶闯思忖着道:“韦铮身边的长随庞贵来了,好像说韦府的骆姬要小产了?庞贵见不着主子……说是被太后殿下留宿在翠屿……这……嘿嘿,属下也说不清……”
让她一说,濮阳漪便笑了起来。
“太后要召夫人去翠屿。”
冯蕴看她一眼,“冯氏女何其有幸,得太后赏识,还要县君亲自来传话?”
“我帮你拒了。”濮阳漪挑眉莞尔,颇有一点示好的意思,“夫人怎么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