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丞笑盈盈地等在门外,看到他们便深深作揖。
<div class="contentadv"> “二位贵人的早膳已然备好,是敖将军亲自张罗的。”
裴獗看他一眼,“敖将军人呢?”
驿丞道:“敖将军天不亮就起身离开了,特让小吏转告大王,他已回大营,改日再登门拜访。”
裴獗轻轻嗯声,没有多说什么,扶着冯蕴入座,看上去很是和善,这让驿丞又大着胆子多打量了他们几眼,这才小心翼翼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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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一行人,在石观县的一个医馆里。
殿下照看儿子,整夜没有合眼,侍从们也不敢休息,一个个脸上都略带疲态,双眼通红,但精神却格外亢奋。
冯蕴一到,就察觉到了这矛盾的情绪。
“殿下正在里间和姚大夫说话,有请大王王妃。”
裴獗一言不发。
冯蕴倒是浅浅点头,很是客气,“有劳。”
两个人一前一后迈入内室。
姚大夫连忙行礼,大长公主也起身站了起来。
互相行礼寒暄几句,冯蕴便上前察看濮阳纵的伤情。
姚大夫对接了手指的断面,涂上药膏,再用薄木板固定住进行了包扎。
肉眼看去,除了手指瘀青肿胀,看不出什么。
今日的大长公主对冯蕴分明亲热了几分,一开始,便是满满的感激之情。
“这次多亏了王妃,否则,纵儿的手,算是废了……”
冯蕴道:“全仗殿下和郡王的福气,我提个建议,算不得什么。”
大长公主摇摇头,“王妃太谦虚了。”
她又望一眼姚大夫,“姚大夫都告诉我了。王妃是我儿的大恩人啦。”
冯蕴一怔。
姚大夫立马拱手,解释道:
“草民告诉了殿下,这断指续接之术,是从王妃相赠的医书上看来的。”
说着,又看一眼冯蕴,“不过,书上虽有记载,草民却从未医治过一例。接续的手指能不能恢复如常,草民,实在没有把握……”
冯蕴微微一笑。
不得不说,姚儒是个聪明人。
既讲了来源,也把责任撇清了。
她道:“郡王吉人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王妃所言极是。姚大夫不用担心……就算当真有什么不测,本宫也不会怪罪于你。”
大长公主昨夜看姚儒精细地处理伤口,那手法她就没有在任何一个太医那里看到过。
她坚信姚大夫是神医,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更坚定地相信濮阳纵的手指能好起来。
几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姚儒讲明了手指之后的注意事项,便准备跟着冯蕴一道回安渡。
不料,大长公主居然要同行。
“漪儿在花溪的宅子也修好了,我恰好可以过去住上一阵子,有姚大夫照料我儿,我也安心一些。”
姚儒眼皮惊跳一下,除了称好,说不了什么。
冯蕴内心也不免感慨。
继皇帝之后,花溪村这是又要入住一位大长公主……
依大长公主的脾气,至少在濮阳纵手指康复之前,她是不会离开花溪的……
坐上回程的马车,冯蕴琢磨许久,对裴獗道:
“花溪村的建设迫在眉睫了。身为花溪里正,此刻,本人感觉肩上责任巨大。”
裴獗瞥向她,“人手要是不够,让叶闯找左仲,再从侍卫营调派一些。”
“够了够了。”冯蕴道:“此事得让村民参与才行。我想从村里征召一些青壮,做村卫。”
村卫?
裴獗扬了扬眉。
“蕴娘思虑周全。”
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在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外来的侍卫,确实不如本村人用起来方便。
冯蕴得了他表扬,勾唇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模样,旧事重提。
“那大王什么时候考虑考虑,提拔我吧?”
她以为裴獗会像上次一样,要么沉默,要么拒绝,不承想,他黑眸微动,竟点了头。
“好。我思量思量。”
冯蕴诧异。
在里正之上,便是各县署的丞、尉。再往上便是郡守郡丞了,这些职务莫说没有空缺,就算有,让她去任职,也是很为难。
不仅裴獗为难。
她也为难。
因为在其位,就要谋其事。郡县里会有大量的公务需要处理,她目前腾不出手来,做一个这样的官吏……
她很好奇,裴獗准备怎么提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