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席摆出来,就真像流水一般,村人们从各自家里带来了锅碗瓢盆,又主动下厨相帮,就似过节团年一般,整个村子热闹起来,桌凳从院子往外延伸,顺着村道摆下去,一眼望不到头。
“以后我就当她是我的女儿。”
“要是娘子穿上,定然威风。”
“当初知晓世子心意,又不知雍怀王为人,我还寻思过撮合你俩……”
涂夫人沉下脸,“你敢,谁要跟你生?”
冯蕴邀请他们夫妇入座主位,像对待长辈一般尊重,很快连她身边的人也都发现了,主子和涂夫人从屋子里出来以后,态度都变了。
“那夫人往后要常到花溪小住。”
本是生气来的,可冯十二说话就是顺耳得很,一句话就被她顺了毛……
主子没有交代,他忙前忙后,也就忘了。
冯蕴:“……”
淳于焰瞥她一眼,哼笑不语。
涂伯善悄悄瞪她一眼。
冯蕴道:“大王要晚些时候才能回来,世子找他有事?”
可惜,两个小儿子接连坠地,她的女儿梦就碎了。
涂夫人看他一眼,又凑近冯蕴,压了压声音。
几个人说着话,外面时不时传来吆喝和欢笑的声音。
再次,赞不绝口。
与衣裳同时到的,还有小印,配饰,整整一套,引来场上众人的好奇。
涂夫人欢喜得什么似的,偷偷对涂伯善道:“我突然感觉,我多了个女儿似的,你说阿蕴要是我的女儿,该有多好……”
于是他们对涂家夫妇,也格外用心起来。
冯蕴微微勾唇,淡淡道:“夫人误会了。世子的心思不在我,而是另有他人……”
涂伯善夫妻也站起来,拱手行礼,互相问安。
冯蕴保持着笑容,双手作揖。
涂夫人从生完大儿子,就想生个女儿。
涂伯善拿她无奈,拍拍她的手背。
涂伯善咳嗽。
涂伯善当然知道她很喜欢冯蕴,可冯蕴不是当初的冯蕴了,怎么可以胡乱攀亲?
他的警告,涂夫人看懂了。
“堡主和夫人喜欢,回头我便让人把菜谱抄写出来,带回坞堡去,往后想吃就方便了。”
“上菜了,吃菜,吃菜吧。”
在看到三儿子小丁丁的时候,还哭了一场。
涂伯善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知道夫人会夸,所以不足为奇。
淳于焰道:“无事,他不回来更好。”
涂伯善扬起眉梢,轻哼。
可当他也尝一口鸭片,这才知道,涂夫人的表情不是无脑夸赞,更不夸张。
提到淳于焰,涂夫人很是遗憾。
他原是想去请来着,可刚走出门就看到淳于焰过来,还请什么?
冯蕴笑道:“都是邻里乡亲,说一声便是,请来请去,礼多生疏。”
两个人说话这工夫,涂夫人已和涂伯善交换了好几个眼神,见他们突然沉默,赶紧拿起筷子,打破僵局。
冯蕴很是急盼着看阿母留下的札记和信件,但从花溪村去涂家坞堡,便是骑快马一来一去,大抵也要入夜才能赶回来了。
长门宴请全村,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等回家后,我再努力努力。”
涂夫人在坞堡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叹为观止。
“从来只见官老爷,没见过官老娘……不知冯娘子穿上长史服,是何模样。”
冯蕴得了夸,也很开心。
他道:“那小人,去请?”
“是啊是啊,何时出过女官?又何人见过女官是何模样?”
众人眼里都流露出期待。
冯蕴想到自己这个没有王府的王府长史,平常大概也是用不着官服的,一时开心,便满足了众人的好奇。
“等我去换上,给你们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