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蕴:“我明白了。”
众人怔住。
“徐公公,你为什么要撒谎?”
韦铮直起身,“这”的一声,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对答如流。
“禀大王,依属下之见,这里的人,没一个好东西,索性全办了吧。”
韦铮:……
众狱卒:……
他在等她。
还可以这样?
很快,顺子在得知自己被徐永卖了以后,大呼冤枉。
便听辇上的女主子,吩咐道:
如今,这座宫殿,她已是来去自由。
有人在互相埋怨,互揭伤痕。
徐永,只怕就是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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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铮身着缇骑司锦袍玉带,迎出门来,整个人看上去笑容满面,如沐春风……
冯蕴从裴獗那里得知,这些人概不交代,便想亲自过来看一眼。
徐永、林女史等一干人等,全都看押在这里。
“我观韦司主步履轻盈、神采焕发,看来是得遇贤妻,裨益良多啊。”
冯蕴眯起眼,注视着他。
“去缇骑司。”
昔日端太后身边的旧人,包括林女史,一个都没有了。
思念亡母,养母就伤心吗?
冯蕴眯起眼,指了指监舍。
自从他大婚,那妇人便不肯让他再入她的院子。
“我记得当日,宫中盛传是陛下玩雪,摔倒的?”
他以为冯蕴是为了骆月来找麻烦的。
裴獗眉头皱了皱。
冯蕴有些遗憾。
韦铮服了她。
看得出来,这位大太监下狱后的日子,很不好过。
都说是元尚乙在得知自己的亲娘随熙丰帝西巡时,曾住永信殿,不顾宫人劝阻,踩着积雪过去,上台阶时,不慎滑倒,滚落下来……
在得知他们马上就要被砍掉脑袋,连断头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人群里当即爆发出一阵乌央乌央的哭声。
冯蕴走过去,朝他一揖。
风很大,她觉得身子一片寒凉。
冯蕴心里一沉。
裴獗看她一眼,沉默。
“蕴娘须得有个准备。”
“愿为大王分忧。”
还美其名曰,主母刚刚过门,夫主当要陪伴,莫让妾分走宠爱,惹主母不喜。
冯蕴问:“可否让我一见?”
仆从微顿。
韦铮苦笑,“王妃有所不知,缇骑司是日审夜审,不敢有半分懈怠啊。可这般鳖犊子,嘴巴愣是像缝了线似的,撬不开口……”
如出一辙。
当日永寿殿事发时的宫人,全都看押在缇骑司。
韦铮朝冯蕴深深行礼,“后宅之事,一地鸡毛,让王妃看笑话了。不知王妃今日驾到,有何赐教?”
是她抱了麟儿过来裴府认亲,满脸是笑地教孩子叫“姨母”,浑然不露半分忧色。
徐永看着她,“小人如何敢欺瞒王妃?”
冯蕴道:“也是命。”
她怀疑徐永。
冯蕴看出她眼底的憔悴,也只当未知,给孩子派了红包,又塞一只布老虎或是小布鹿,送他们母子离开,只叮嘱常来。
她那张脸,比什么腰牌都要好用。
这不,亲戚自己走来了。
冯蕴道:“你的徒弟,陛下御前侍候的顺子,他说,是他亲眼所见……”
每次她说要去裴府走亲戚,韦铮就胆战心惊……
“那也不能放弃。”
韦铮大婚后,冯蕴后来又见过骆月两次。
冯蕴就听到一声大喊。
骆月身上的锐气,丢了。
眼看肩辇就要出宫,冯蕴突然出声。
冯蕴:“你怎么知道,陛下是他从台阶推下去的……”
眼看着狱卒将一众宫人从牢里拖出来,冯蕴面无表情地等着。
冯蕴:“这么说,大王也认为阿元是自己摔倒的?”
明明就是她颠来倒去,引导那二人指认对方,还要赶尽杀绝,不留一个活口。
这深宫,属实不是人待的地方……
冯蕴瞥他一眼,“我今日入宫看陛下,龙体不康,便想来问韦司主,嫌犯到底招了没有?他们不肯说,缇骑司便没有办法了吗?”
冯蕴道:“他们的口供上写,是跑下台阶。到底是跑上,还是跑下?徐公公,你在隐瞒什么?”
韦铮道:“徐永交代,说陛下思念亡母,不亲养母,他们怕端太后为此伤心,这才改了个说法。”
“好。”
韦铮额际突突直跳,压低了声音。“王妃饶了我,韦某岂敢耽误大王交代的差事,实在是这些人概不承认,也是无奈……”
那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瓜,说砍就砍?
“有律令在先……还请王妃见谅。”
裴獗黑眸幽幽看她。
徐永眼睛涣散,“小人说很多遍了,陛下跑上台阶,滑倒了……”
“喏。”
徐永道:“听到太医说,陛下颅中溢血,恐不得治的时候。”
裴獗:我媳妇说得算。砍了吧。
徐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唱双簧……
冯蕴:可惜,你知,他们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