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淳于焰拳心攥紧,无奈又无望。
无论他怎么做,做得再多,都改变不了冯十二的半点心意。
“依你。”
说罢,不等冯蕴开口,他站起身来。
“告辞了!”
冯蕴微微躬身,端正地行了一礼。
“世子慢行。”
冯蕴知道,那些话伤到他了。
此刻淳于焰的态度,比并州那一次跟她置气,还要吓人。
但她不后悔这么做……
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阿楼,送客。”
淳于焰没再正眼看冯蕴。
掉头,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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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吟站在庭院的木廊下,等阿楼送客回来,这才上前笑问:
“世子怎生负气走了?”
女子迎面而来,馨香怡人。
阿楼这几个月跟她接触得多,已是十分熟悉,可到底年轻气盛,每每女子走近身边,他便难以自抑地心跳加快,胸腔发紧……
他轻咳一下,稳定情绪。
“世子负气,还需理由吗?”
姜吟一怔。
淳于焰这人确实脾气不太好,可他那种不好,又跟雍怀王很有不同。
雍怀王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让人接近。
他是阴晴不定,喜怒不明,随时可以抽刀,让人不敢接近。
“想来是娘子不肯遂他的意吧。”姜吟浅浅一笑,见阿楼不说话,又道:“楼总管,你说世子对王妃,可是……别有心意?”
阿楼心下一跳。
“这……”
淳于焰虽然常来找冯蕴,可两个人说话从不客气,黑脸的次数比白脸还多,十次有七次是不欢而散的……
因此,外间盛传云川世子看重雍怀王妃,庄子里的人,却很是怀疑,根本不肯相信……
没有谁对自己看重的人,出口就一顿讽刺的。
阿楼未经情事,说不出个所以然。
而且,他不爱说冯蕴的私事,更不可能胡说八道,污了娘子的名声……
“世子跟娘子做生意,来往多一些罢了。姜姬可不要瞎想。”
“楼总管教训的是。”姜姬微微福身,不好意思地道:“我不该多嘴多舌,楼总管见谅……”
阿楼笑了起来,“说几句闲话而已,算不得什么。外头还有好些人说,淳于世子是为了姜姬你,才来庄子的呢……姜姬不也没往心里去。”
姜吟垂下眼,苦笑,“蒲草之身,如何入得世子的眼。说笑了。”
阿楼笑着挠了挠头,也有些不好意思,看她怀里抱着东西,又道:
“姜姬去忙吧,我走了。”
“楼总管……”姜吟唤住他,“娘子回来,各家姐妹都表示了心意,我却慢了许多——”
她说着,将捧在手上的衣裳递到阿楼的手上。
“眼看就要入夏了,我为娘子缝了一身衣裳,聊表心意……”
阿楼怔了怔,“为何不自己交给娘子?”
姜吟笑了一下,“我看楼总管整日忙碌,也没空打理自己,也替你做了一身,一并拿来了。回头你试试看,合不合身。”
阿楼手一抖,看着小娘子温柔的眼神,又是感激又是心虚。
“这……无功不受禄……怕是,怕是不好收姜姬的大礼……”
姜姬微微一笑,“一件衣裳而已,不值当什么,楼总管不要同我见外。你我同在长门,又都是苦命人,家人不在,孑然一身,本该互相照料……”
她将衣裳往阿楼怀里一塞。
“楼总管往后不要再跟我客气。”
说着,人已转身离去。
阿楼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手捧衣裳,久久才发现,脸颊早已烧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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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蕴余光扫到阿楼进来,没有在意,好半晌不见他动弹,这才奇怪的抬头,看向他手上捧着的衣裳。
“怎么了?”
阿楼这才回神,面红耳赤地道:
“姜姬为娘子缝了衣裳,奉给娘子。”
冯蕴放下书,抬头问他。
“她为何不来?你脸红什么?”
这是两个问题,又像是同一个问题。
阿楼这辈子从没有过这样的心事,整个人六神无主,看着冯蕴的眼神,慌慌地道:“姜姬,也,也替小人做了一身。”
冯蕴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出声。
阿楼更心虚了,“姜姬没有别的意思,她是因为小人……没有父母,这才为小人想着……”
冯蕴扬眉:“那就是你,有别的意思了?”
阿楼几乎不敢正视冯蕴的眼睛,可又不敢回避这个问题,就那么不知所措地看着她,然后捧着衣裳,慢慢地滑跪下去。
“小人不敢……”
冯蕴眼神锐利,“是不敢,还是不想?”
阿楼讷讷的,好半晌才道:“不敢。”
冯蕴沉默片刻,示意他将衣裳放下。
“我会替你放在心上。但眼下朝廷在打仗,我好歹也拿了俸禄,得为朝廷办事,暂且顾不上你……”
阿楼的脸,涨红得如同猴子屁股似的。
他原本没有存那份心,也不敢对姜吟存什么心,就算相处的日子里,偶尔会有涟漪荡起,那也是少年怀春,一闪而过……
今日不小心被撩动,心火燎原,这才在冯蕴面前失了分寸。
闻言,他惊出一身冷汗,实觉自己不该。
“小人的事,不是事,娘子无须记挂。再说,小人有自知之明,哪敢心存妄想……”
冯蕴与他目光相对,正要说话,外头传来葛广的禀报。
“娘子,侯将军回来了,在客堂候着。”
冯蕴看了阿楼一眼,“知道了。”
淳于焰:各位读友帮我评评理,冯十二气不气人?她是不是诚心气死我,好继承我的首富之位?
读友:……你插足还有理了你?
淳于焰:这是古代,冯十二这样的大女子,三夫四郎的也是人之常情……
冯蕴:噫,他说得居然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