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问题是山上地方有限,因为许多女眷都会赶在初一十五上山进香,禅院都住满了。
大哥梁钦只留下梁郴一个儿子,二哥梁钧也只有独子梁郅。
“我就在屋里呆着吧,让我去听经我也坐不住那么长时间。”
傅夫人放碗道:“那让张成在门外守着,不要出门。”
一个“死人”重回丧命之所,是什么样复杂诡异的感受,想必只有她懂得了。
过了桥,如雨般的桃花就随着晚风扑到脸上来了。
于是傅真与傅夫人只能同屋而住,她要换夜行衣出门便十分不方便。
禅房仍在东边,去往佛堂废墟需得横跨中路的佛殿,不过中间没有高墙,寺中也没有什么森严的防守,问题不大。
这里的草木长得这么好,老桃树花开得那么盛,该不是梁宁的尸骨化成肥了吧?
原先砖石铺就的地面已经积下了六年的尘砂,并长出了深的浅的杂草,草根盘根错结,还不太好对付。不过来之前她自然做好了充份准备,她掏出一把从小厨房带来的火钳,撬动着面层厚厚的尘埃。而后又掏出把小铲子,一下下地铲起了杂草来。
傅真早已在脑海里温习过一遍寺中布局,到了废墟外的龟池这边,她嘱咐张成:“这是外人进内的主路,你仔细守住这里就行。”
西北角上,已只听得见松林的窸窣声。
那两幅画像还是皇帝命宫廷画师画就的,最为栩栩如生,贴近两个哥哥生前的模样。可是最后也都焚毁在徐胤那个畜生烧出的一场火里。
傅真想起那时候悬在这上方的就是她两个哥哥的画像。
傍晚前傅真与傅夫人到了山上。
傅真一阵激动,三两下刨开了土,而后又撬开几块地砖!
张成道:“听说梁家那位姑小姐至今还在里面,您不怕么?”
站在徐胤的角度,当时喊大理寺衙门来人勘察,这是必须的,但是衙门里必须尽快结案对他来说也是必须的。
想到这里傅真不服气——就知道鬼鬼鬼,殊不知好多人比鬼还可怕呢!
这地面如此完整,反为一件好事,这就说明,只要灭火后没有人发现那把匕首,那后来就更不曾有人发现,并且动过这地砖了。
铲草的声音有点响,她抬头看了看,好在这一片没有人,加上这里又闹“鬼”,就算是住在附近的人,也不大可能寻过来的。
他们二老不曾有事,傅真且放了一半心,余事便等明日下山之后再议也不迟。
少去了日光的照射,月下的废墟显得更加瑟索和沉默,就连旁边的老树上的桃花也显得格外苍白。
当然,一般人也绝对不会想到地下还埋着一把这样的匕首……
土挖到地砖以下尺余,铲尖就碰到了硬物!
傅真激动地加快了速度,没一会儿她就取出了一支尺来长的小盒子。
就这明晃晃的白月光,狭长的盒子四面凹凸的镂花眼呈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