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class="contentadv"> “我的要重一些吧。”
“没重很多。”
“.哦。”
“.”
没了你来我往的斗嘴,这就是如此一个很无聊的对话、一个很傻的话题。
李缥青开始注意到了气氛的怪异和低落,但她把这归为了自己的问题,有些气自己嘴笨又不会找漂亮的话题。
明明他们之前随便就可以聊得很开心的。
“算了,告诉你吧。”李缥青有些低落道,“这柄剑其实是我去州衙武库帮你挑的,很合适用《玉翡剑》。”
“啊?”裴液感觉心火猛地窜了一下,灼得他有些想逃开,“.谢谢。”
“.谢什么啊?”李缥青蹙了下眉,又抬起明眸,“你没感觉出来吗?”
“我最近一直在学《崩雪》,还没试过。”
“哦。”
“.”
又是沉默。
李缥青的心情真是有些垂落下去了,准备的笑语和俏皮话一句也没说出来,只感觉自己在这段路上表现得就像个呆子笨蛋。
但是前面烟柳一转,眼前黑漆漆的石头路终于走到了尽头,开阔的湖面展开在视野中。
凉雾沁心,湖雨拂面,那小船就系在堤边。
于是少女的心情立刻又好了起来——没发挥好就没发挥好,这是下一个环节了嘛!
正如这船是她提前约好,那些话题也被少女小心翼翼地切分和把控。
刚刚她没有向那天一样问少年过去的、家里的事情,因为这段路是用来闲聊的,那些深入重要的部分,她还舍不得抛出来,要把它们好好地留到船上。
想到一会儿的聊天,她脚步又快了半拍,转到了往湖边而去的石子路上。
裴液却几乎挪不动脚步。
那将将够装下两人的小船出现在视野中,清美的景色和少女轻快的背影合在一处,在他眼中像是另一个世界。
他听到了自己如鼓的心跳,恐慌已完全压上了上去,裴液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将要被揭破面目的骗子。
“快点啦!”少女笑着回头,“你怎么那么磨蹭啊。”
这笑容又灼得他不敢去看,他僵硬地望向那艘小船,当发现它越来越近时,才意识到自己仍然没有停下脚步。
得停下了,裴液.你走得越深,就越伤害她。
但停下,就要迎接少女茫然的眼神和询问他要怎么回答她?
那些准备好的措辞现在全都揉成了一团乱麻,裴液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废物,就在这样纷乱如火的心绪中,湖边的水浸上了脚尖,他已停在了船边。
李缥青蹦上了小船,扶着桨转过身瞧着他.而后忽然犹豫了一下,朝他伸出了一只白净的手。
少女努力想让这个行为显得自然,但不自然躲闪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她俏生生立在船头,面霞耳绯,偏头微低,这一瞬间的情态足以令岸芷汀兰尽数失色。
只剩向他伸出的纤白柔细的手,像是冷风凉雨中清润脆弱的白花它也确实有些颤颤巍巍。
这朵邀请的花就像一把干柴。
那恐慌一瞬间烧破了裴液的心理防线,他一动不动,低声嗫嚅了一句:“别去了,缥青。”
这句话几乎连嘴唇都没张,李缥青明显没听清,茫然了一下:“什么?”
湖雨变得和凉雾一样安静,烟柳伫立不动。
“.别去了,缥青。”他低着头重复了一句,不敢看她。
李缥青怔住。
“.为,为什么?”
连浪声也被掩去,四周仿佛落针可闻。
因为我不想去。
因为我不应该去,我知道你为什么送出这份邀请.所以我不能去。
把这话说出来,裴液。
但裴液哪怕直直地盯着地面,也感受到了身前少女那脆弱的心跳和因为他的沉默而缓缓明显起来的呼吸。
她目光注视着他的样子少年完全可以想象。
“.我突然想起来,杨颜约了我赶紧回去练剑他那个事情还挺着急的。”裴液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所以咱们下次.下次反正,船划不划,也没有什么.我觉得.”
他声音越来越低,直到终不可闻。
“.”
安静。
面前那纷乱的心跳和呼吸消失了。
裴液心攥成了一团。
骗人的。
李缥青怔怔地看着面前垂头不安的少年,他绷紧的身体僵硬得像一根枯木。
当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从自己的世界中敲碎出来后,她才第一次见到少年真实的情态。
少女的心仿佛被浇上了一盆冷透的冰水,直直地坠了下去。
她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副样子。
这种满心的柔软和热情被忽然回避拒绝的感觉她其实已经熟悉。
在那个落雨的明月之街,两个人的影子贴在了一起,她乍然脸红低头,但仍抱着这个话题娇痴地向他讨闹,然而面对的却是一个后背和一句仓促的,“赶紧走吧”。
在下了擂台的那一段路,他们说说笑笑地打闹,但在她忽然莫名地感到委屈,闷闷地问出“你就不能让让我吗”之后,少年就忽然从一只灵动的鸟雀僵成了一块木头,近乎逃离地离开了她。
还有送走奉怀一行人后、还有中午见面时,还有.刚刚的这一段路。
这不是他第一次.躲避自己。
在自己意识到自己喜欢他之前,他就已经在拒绝自己了。
这个发现令少女感觉一时冷僵,大脑再次陷入了茫然无措的空懵。
现在,少年拙劣的借口摆在面前,她却没有勇气揭开这个谎言。
“不不会那么急吧,”她有些语无伦次地嗫嚅着,“我们.就划一会儿就好了.半个时辰很快的.”
裴液垂死的头颤抖了一下:“还挺急的。”
安静。
“.哦。”她轻轻哑了一声。
裴液逃一般转身离开了。
呜呜呜小李。
明天有个作业需要赶工,可能会晚更,暂且预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