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缥青呆呆地看着烛火,心如死灰。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和师叔一同死在湖畔,如今周围的空气扼得她有些窒息,颤抖的恐慌从内心深处生发出来。
<div class="contentadv"> 她根本不想醒来,也不想面对任何人,身旁照亮面孔的烛火她都想将之熄灭。
少女几乎将嘴唇咬出血痕。
但她终于还是又一次地,在将绷的心弦面前支撑住了自己。
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战胜,总之在惨淡的烛光里,里屋的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支撑着伤体的少女面色苍白地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交谈顿时截断。
在凝死的沉默中,十几道目光僵滞地落到了她的身上,气氛压抑得将要崩溃。
“我把我知道的告诉大家。”她虚弱道,哀疲的眼神依然透着一种平定,“我们再重新寻找出路。”
在做出和七蛟洞欢死楼押注一决的时候,她没有想过败了要怎么样,在那种透支生命的赌局中,无论怎么想,败了都只有死路一条。
但当真的来到这种结局,李缥青又绝对不会就此束手待毙。
不过是又一个更深的绝境,不过是又一个更艰难的起点。
她重新站在了翠羽门人之前。
在这场夜议中,李缥青没有表露出任何的脆弱,她倚坐在椅子里,把每一个尖锐血淋的取舍都主动提出,把每一個细节都亲自敲定,没有任何逃避和放弃地主导了这一次集议。
但当东方欲曙,大殿散场之后,她确实感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沉默的点头,敷衍的附和,每个人都神思不属,李缥青远远看见,在走出大殿之后,沈师姐和几位同门和长辈又走向了另一间偏殿。
没有告诉她要谈什么事情。
李缥青忽然意识到了真正的考验在哪里,比起局势的艰难,更令她心脏揪紧的,其实是门人们已不再信任的眼神。
身后拖擦起脚步,她回过头,是李蔚如从身后走了过来。
“.师父,我”少女看着这张亲切的面庞,压抑许久的泪水忽然有些控制不住。
“没事。”李蔚如轻轻把她的头靠在肩膀上,轻缓地拍了拍。
却说出一句令她心肺冰冷的话:“没事,这些日子你不必管门中事情了,好好养伤就好。”
李缥青还是要管。
她一直把自己当翠羽的舵者,即便所有人都不信任,她也相信自己才是走在正确的路上。
他们既不曾和天山打过交道,也不知道欢死楼是什么东西,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李缥青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冷若寒冰地把每一件事情强硬地握在自己手里。
她感觉得到隔阂的产生,也感觉得到那些望向她的陌生眼神,而在山门之外,各个惨烈的消息已经开始纷纷而至。李缥青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到极限,只有一个信念在支撑着她——一定要将翠羽剑门再次带出这个绝境。
与此同时,她也在纵容门中另一件事情的发生——沈杳师姐、楚念师兄、青山师叔.他们密会的次数越来越多,深夜走过剑场时,偏殿中微弱的灯火总是映出几道身影。
她清楚地感受到,那些锋芒是聚集在了自己身上。
少女没有想过宗门阋墙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翠羽之中,但在一切将要覆灭的高压下,这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露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