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前堂,四人俱得到了包扎和安置。
剑蛟对比星虫多出的这项能力会是什么?
裴液双眉紧蹙,直到这条剑流已有复起之势,才闪了闪眸光。他伸手正要从中取下一柄剑,这条剑蛟却忽然夭矫而起,以一极快的速度掠崖而下。
新的阵纹便代表新的特质,瞿烛多设计出这样一个部分.它的功用是什么呢?
裴液燃出螭火,令其缓缓游过剑身,幽蓝映照之下,除了锤锻纹路外,另有一种细微而繁密的勾勒渐渐显露出来裴液很快认出了这熟悉的形状,正是脱胎于星虫身上的青铜阵纹。
<div class="contentadv"> 裴液已经见过这套纹路许多次了,已经渐渐明白了它的作用。
留守的人手本就不多,此时更是各個面色肃重,已有数人朝不同方向而去。后崖席天机和江以通的尸首已经得到了确认,剩余人此时几乎全都围在伤堂边上,不时神情绷紧地望一眼那倚床而躺的少年。
并不是简单的抄写挪用,即便把一切纹路细节交付,世界上也很少有人能够复刻出一座【埋星冢】,因为在刻阵中,一点简单的质量和形状变化就会牵动阵纹的勾勒,更不用说将其改造,化用到这许多把零散的剑器中了。
这实际也是剑术的某种通用规律,万繁成简,方是一剑。
首先裴液就一时想不出,这诸多把剑器既然并未如星虫般铸成一个整体,是如何能够相互勾连、行动如一的。
裴液低头单膝蹲下,按住一柄暂时无力的剑,与那夜【照幽】所见的至简之剑不同,它们俱都是崆峒剑的制式,这一柄上甚至还有使用过的痕迹。
这些日子要么险象环生、要么自己心绪不佳,琉璃已很少在他面前露出欢欣雀跃之貌,他也很少再像刚刚相处时那样,趴在桌子上满怀好奇又爱不释手地来回戳它。
直到再没有一柄剑处在这条剑流控制之中,剑蛟彻底乱作一团,凌乱地绞拧在崖坪上,一柄柄梳理着体内翻乱离位的剑体。
正如之前所言,它是星虫除了“活着”这一特质外,其他一切能力的蕴藏凝一之处。一条青铜如何能够汲取星力、又运使飞动;如何能够穿梭山体、查感四周.即便没有【西庭心】画龙点睛的灵性,【埋星冢】本身也已是一座世所罕见的护山之阵。
那么这条剑流果然也就具备一切星虫的特质。
以如此气势直撞而来,面对这样没有血肉的巨物,少年显然无法再展现那灵妙的剑技了,眼见退无可退,其人就此立定,并指一指。
简直是早已按捺不住。
不过今日所得也已经足够了,裴液召回琉璃,转头望向山隧口的三人。
云飞羽碎,其中拉出一道笔直的、沛然的锐线,它直直撞了上去,从剑蛟的头颅一贯而入,金铁击鸣乍时连成了一片!
这条蛟流中的剑尖本是朝前,当琉璃冲入其中时,这些妖剑纷纷移过来阻拦,于是在清亮的交击声中,一柄柄剑接连失控翻转,整条剑蛟乍时乱成一团。
琉璃才一掠而回,贴在裴液身边流转着圈子,仿佛一条黏人的小猫。
裴液这时才想起来,当年张梅卿似乎也没能留下其中一柄。
清透剑身掠起,但下一刻这条剑蛟一头扎入了崖壁之中,就此消没,琉璃轰然撞出一个大坑,然而山岩飞碎之中,已什么都看不见。
裴液沉默不言,欢死楼在做的事情越来越浮出水面,可他们的目的.以及那个操纵一切的人,却依然云遮雾绕。
“席天机和这个江以通,”裴液看来眼盯住他的执法堂诸人,终于偏头问出了这个最敏感的问题,“都是元武峰的真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