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找到一把破扫帚,开始打扫屋子,尤其是那炕,灰土积了有一寸厚,房梁窗户上布满了蜘蛛网,这要是在夏季,还不晓得有多少小伙伴呢!
“婉儿,你去外面找些干稻草来,咱晚上铺在炕上,这也没被子……就盖稻草吧!”
“嗯!”
沈清去到院子,与隔壁相邻的院墙低矮,她一转头就看见一个杵着拐棍的老头立在堂屋门口,正往这边看。
想着以后是邻居,沈清便朝他挥挥手,“老伯伯好!”
霍老汉乐呵呵的抬手跟她打招呼,“丫头,我家厨房有……有柴火,你过来搬些,雪刚化,你捡不到干柴,也没带粮食吧?我家还有晒干的野菜……”
老汉身子弱,说说停停。
“谢谢老伯,可我们没有锅灶,还是算了吧!”
霍老汉喘了口气,又道:“那就在我家烧饭,你们都过来吃,你舅舅可是个好人。”
老头听说这俩孩子,刚死了亲娘,又无家可归,怪心疼的。
晚饭是在霍家吃的,他们家也穷的很。
沈慧用干野菜熬了一锅菜汤,从盐罐底抠下最后一点盐巴,就算有了滋味。
几人围坐在霍家阴暗狭小的堂屋,点了炭盆,就着火盆的光亮吃饭。
沈慧只舀了半碗汤,几根菜叶。
曹大海没吃几口就把碗搁下了。
自家虽然一年到头吃不了几顿肉,可也极少吃野菜汤,还是连点油腥都没有,他是真吃不下。
沈清吃完一碗,便搁下了。
霍林见他们都不吃了,红着脸把锅底舀了个干净,要不是当着俩姑娘的面,只怕他连碗都要舔一遍。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他正是能吃的时候,这一锅野菜汤,不够他塞牙缝。
霍老汉看着面黄肌瘦的小孙子,很愧疚,“都怪我这破身子,药吃了不少,却总不见好,只拖累了他,倒不如死了干净。”
霍林不满,“爷爷,你又胡说,大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要是走了,就剩我一个人,那我可怎么办啊!”
霍老汉叹气,他也是不放心小孙子,才撑着一口气。
曹大海宽慰他道:“眼瞅着天就暖和了,熬过了冬天,您老这身子肯定能见好。”
“唉!活一天算一天吧!大海啊!你这俩外甥女,真要住这儿?”
曹大海点头,看了姐妹俩一眼,“她们家里出了点事,暂时回不去,先将就着,我不在的时候,烦请老伯多照看,俩女娃娃,实在叫人不放心。”
“这你放心,咱这儿偏的很,寻常不来人,山里的猎户也都是知根底的淳朴人家,夜里关好门窗,没啥大碍。”
夜里,姐妹俩牵手躺在炕上,身子底下垫着干草,身上盖着被子。
是霍林拿来的,沈慧问他,被子拿来了,他自己盖什么。
霍林爽朗的一拍胸脯,说他火力旺,扛冻。
沈慧望着漆黑的窗外,低喃道:“婉儿,这两天发生了好多事,我感觉像做梦一样,你说会不会一觉醒来,其实什么都没发生,娘会在窗外叫我们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