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来娣刚进院门,就见儿子在跟人打架,她虎了一跳,“这是哪家的野小子,怎么打架呢!快松开!”
隔壁干活的霍云州也听见了,放下锯子,就匆匆跑来。
他进到院子,一手拧一个,轻轻松松便扯开二人。
俩小子分开,周来娣瞧见儿子脸上有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死孩子,怎么能动手打人呢,要是我儿被打坏了,你赔得起吗?”
“明明是他先动手的!”霍林委屈辩解。
“霍林,回家!”霍云州懒得同她计较,扫了眼周来娣,那阴阴沉沉的眼神,把周来娣浑身汗毛都惊起来了。
“哎,你!”
“二婶!你来这儿就是为了找茬?”沈清截住了她后面的话。
“当然不是,我是听说你们昨晚出了事,我来看看。”
“二婶消息这么灵通吗?你从哪听来的?”沈清浅笑晏晏。
“就是听村里人传的,咱这一片地方小,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不出半日就能传遍,没啥好奇怪的。”不知为何,沈清越是笑容和气,周来娣心里越是着慌。
“有劳二婶惦记,只我受了点小伤,其他的都还好。”
“看过大夫没?我早说你们俩不该搬这儿,你们非不听,瞧瞧,还是出事了吧?那你们昨晚咋脱身的,那伙贼人没把你们……那个?”
沈清不高兴了,“二婶,你这一进门,就问这问那,难道看见我跟姐姐好端端站这儿,你还不乐意?”
周来娣干笑道:“瞧你说的这叫啥话,我是你们亲婶子,我能盼着你们出事?”
沈艳附声道:“就是,你别这么小肚鸡肠,我娘这是担心你们呢!”边说边自来熟的到处看,“这房子是家的?你们是不是捡了别人不要的弃屋,瞧这墙上补的东一块西一块,真难看。”她又进到里面,更嫌弃了,“这是你们睡觉的屋子?咋连个柜子都没有,也没梳妆台,还有一股子霉味,这跟住猪圈有啥区别?”
说完,又钻厨房去了,看了一圈,发现她们吃的还不错时,便有了妒忌,“没钱置办家具,倒是有钱买这些好东西,你们哪来的钱,莫不是从大伯家带出来的?”
沈清都懒得搭理她,这丫头纯粹就是找茬,你若是搭理她,后面一准还会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
只沈慧跟着在她,她掀开一样,沈慧盖上一样,“自然不是,我们挖了山货拿去卖,得了一点钱,买了粮食,因清儿说要吃的好些,不然没力气干活,才买了精米细面。”
周来娣在院里听见了,一撇嘴,道:“果然还是年纪小,不晓得过日子最要紧的还是细水长流,哪能光顾着吃了。”
“什么味道,好香啊!”沈峰是属狗的,嗅到一股鲜香味,像狗似的,钻厨房去了。
沈慧尴尬死了,“呃,早上炖的汤,清儿不是伤了嘛!这是给她补身子的。”
沈峰充耳不闻,一路寻到灶膛口,在里面扒拉出一只黑色陶罐,“哇!是鱼汤,真香!”
“别!”
“啥鱼汤。”周来娣身影一闪,飞快的跑进厨房,“哟!这是炖的鲫鱼汤吧!还搁了猪油?瞧这奶白的颜色,真喜人,艳儿,快拿碗来,走了一路,我早饿了。”
“我也要,我也要。”沈峰急的直蹦。
沈艳打开陈旧的菜橱,拿出三只大碗,摆在灶台边,“娘,这有勺子。”
周来娣道:“我来舀,正好三条鲫鱼,咱三一人一条,我儿挑个最大的,小心刺,别卡着了。”
沈艳还有点嫌弃,“我不吃鱼,我只喝汤。”鲫鱼都是刺,吃着太麻烦。
沈慧气闷的站在一边,眼睁睁瞧着他们把一罐鱼汤喝了干干净净,连渣都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