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之前似乎想的太简单。
以为签了赌约,就能换得自由。
可是在经过一次又一次的争吵骚扰之后,她并没有摆脱沈家,也没有摆脱父亲。
古代人重孝,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们都不敢违逆长辈的话,更别说像这样的争吵奚落了。
从这一点上来说,她很庆幸穿到了普通百姓家里。
否则以她这个现代脾气,估计活不长。
既然……既然摆不脱,那就只有……
沈清忽然瞄了眼明显开始发福的沈长贵,眼中满是算计。
许是沈长贵也感觉出来了,抬眼一瞟,心下一凛,“你这是啥眼神?”
沈清偷偷掐了下姐姐,然后面上带笑着道:“女儿是觉得宋婶子说的对,我们俩还姓沈,这户籍上也改不了姓,所以不论将来爹爹是否再娶,我们俩都是您的亲女儿,等你老了,将为要给您养老送终的!”
沈长贵脸黑如锅底,他还是年轻力壮,咋就说到养老送终,难不成他这辈子都没儿子,要女儿给他摔盆捧牌位。
沈慧则是一脸问号,可她不敢多问,也不敢插嘴,怕坏了妹妹的什么计划。
宋娘子也讶然,这二丫头变脸也太快了吧?
沈清又接着道:“爹,等我赚了钱,把这房子翻修一番,扩建几间屋子,回头就把您接过来,跟我们俩住一块,以后由我们俩孝敬您,等给我娘守孝满一年,我就叫媒人给您张罗说亲,咱有条件摆在这儿,要什么样的媳妇没有,你说是吧?”
这回轮到宋娘子脸黑了,气的嘴唇都在发抖,这可不是她跟来的目的。
“我……”沈长贵正欲再说什么,沈清又揽过话。
“到时不光有媳妇,还有奴仆,伺候着您衣食起居,出门有车马,家中有闲田,您就安安心心当个地主,岂不快活?”沈清越说越顺溜,立志要把沈长贵给忽悠住。
既然甩不脱,那就只有把沈长贵治住,而且是治的老老实实。
这治的法子,得软硬兼施。
“爹,您年纪轻,想要儿子还不容易,等有了弟弟,我跟大姐帮您养,等大些了,就叫他上学堂,念书考功名,将来也好光宗耀祖,就算奶奶也得跟着您一块高兴是不?不过既要有出息,这出身肯定要清白,不能什么脏的臭的烂的都往家里领,那种人生出来的孩子,能是好苗吗?”
“死丫头,你说谁是脏的臭的?”宋娘子终是忍不了,站起来指着她。
沈清冷冷的瞧她,话却是对着父亲说的,“所以说,眼下挣银子才是咱家头等大事,您别被人一忽悠,就走歪了。”
沈长贵已开始动摇犹豫,宋娘子一瞧他这副表情,便知他在想什么,她忽然席地而坐,拍着大腿哀嚎,边唱边哭,声音那叫一个动听。
沈长贵眉头褶皱加深,他迟疑了片刻,用不确定的语气,问沈清,“你这些都是小打小闹,能赚着钱吗?”
沈清笑了,“爹,越是小本生意,越是有赚头,况且咱一没本钱,二没后台,想一口吃个胖子肯定不成,听奶奶说,咱家往上数三辈都是靠种地过活的穷苦老百姓,只过了您这辈,家里田地多了,日子总算有了一点起色,可这种地是靠天收,谁晓得今年是怎样的情形,若是咱家人另谋一条出路,将来有个好歹,也不至于穷途末路,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