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姐姐,咱来这儿找啥?”
庙门前是个广场,为了供富贵人家停统驻马车,东西两边都半敞开式的厅堂,现在里面空空如也,等庙会时,这里便会坐满了人,有奴仆等主家,也有歇脚的普通百姓。
沈清问他,“以前庙会时,摆摊的在哪?”
“这里是不给摆摊的,否则人太多,无处落脚,只有庙里算命看卦的师傅们,以及乞丐们才可以待这儿。”霍林又指着下山的路,“寻常小贩,都在下山的路边摆摊。”
“那要是太过拥挤,把路堵了咋办?”
“嘿,你连这个都不晓得,小贩们都是艰难讨生活的穷苦人,那些坐着车马上山的,都是什么人啊?把他们惹恼了,一顿鞭子都是好的,那些手狠的,断人胳膊腿都是常事,如此一来,谁又敢挡他们的路。”霍林似是知道了她的打算,“清姐姐,你想在路边摆摊啊?那咱们得赶早,说不准头一天就得来占着位置,要不然可抢不到好地方。”
白马寺香火甚好,庙会那几日,虽不是人山人海,却也是人挤人,人踩人,热闹非凡,因说庙里神仙灵,好些外地人也要来进香。
沈清站着未动,山林间刮来的风,吹动她的留海,露出一双琉璃般的明眸。
她肤色白,越晒越白的那种,衬的眼瞳幽黑,隐隐还浮现一层水雾。
霍林不知不觉看呆了,以至于沈清说啥他都没听见。
“小林子?”沈清拿手在他眼前挥挥。
“啊?咋了?”
“瞧见那边的屋子了吗?咱去问问庙里的监寺师父!”
“问啥?”
经过小僧通传,片刻之后,他俩在门房边上的小禅房,见到了圆头大耳,一看就有佛相的白马寺监寺师傅——明理。
霍林有点拘束,乖乖的站着,大气都不敢出,沈清则是落落大方。
开玩笑,她活了两世,什么人没见过,一个和尚,还不足以叫她诚惶诚恐。
“请问,是哪位找贫僧?”
“是我,有事找大师商议。”
明理大师眯着一对单凤眼,轻飘飘的盯着她,等着往下说。
沈清也知道这大师见她一次已算给了天大的面子,所以不好扯东扯西,“是这样的,后日就是庙会,我想租门前一间屋舍做些小本生意。”
“这……”明理压根没想到她会提这样的要求,所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清马上道:“只在庙会期间租,一共十天,当然这价也不是寻常的价,肯定要比平日贵上两倍,按天算,您看如何?”
“这……”大师就是大师,即刻参透了她的用意,这一声迟疑是在思索吃亏与否。
白马寺有自己的田产,因不是皇家寺庙,所以也并非赏赐得来,而是历年住持方丈置下的产业,用以庙里的开支。
后来若有结余,也用来买田,雇佣百姓租田,他们收取租子。
所以说,做和尚也是要打理生意,操持家务,压根不是外面人以为的一心向佛,两耳空空。
沈清见老和尚有所松动,又道:“我也是没法子,母亲去的早,父亲又有病,我便带着姐姐跟弟弟,出来谋生路,可我们又不会种田,只能做些小本生意,糊口而已,还请大师看在佛祖的面上,给我们一条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