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见到柴良,跟见了亲人似的,哭哭啼啼,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了。
柴良干了这么多年捕块,嗅觉自然比普通人要灵敏的多。
听完,立马察觉到不对,起身对在座的人歉意的抱手,便告辞了。
出后,叫上随从,赶紧回去召集人手。
福子骑马回到月牙湾后,把沈清跟沈七说的话,沈七又跟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复述一遍。
范大山也意识到事情非同一般,否则东家不会回家搬救兵。
便立刻召集儿子,毛豆,牛宝,从沈大,到沈六,全都带上,至于长工,被牛宝否了。
他们不是沈家的人,万一出了事,不好跟人家交待,也容易惹出事。
范老大也不能去,家里不能没人看守。
于是,点了名之后,他们牵了两辆马车出来。
这是对面苏家搬走时,留下的,也是他们进去查看时,才发现的,还没来得及报备沈清,这会倒是用上了。
两辆马车,刚好装下七八个年轻人。
沈慧担心的眼红通通的,许璐穿着一身单薄的长衫,缩着肩膀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见她哭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轻声安慰,“姑娘别担心,令妹有胆有识,是个奇女子,肯定不会有事。”
他亲眼见过沈清处理王家庄的事,那个雷厉风行的架势,他敢说,就算干了一辈子管事的人,也未必有那个手段。
沈慧回身,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轻轻用帕子擦拭眼泪,“外面天冷,公子还是早些回去歇着。”
“都回去歇着,就你这小身板,冻病可不得了。”沈婆婆恶狠狠的瞪了眼许璐,对于这个刚来的许瘦子,她是一百个嫌弃。
太瘦太弱,骨头架子跟沈七都差不多,可见有多小,风大点,都怕把他刮跑了,再说身上穿的,也太寒酸了,好像自打他来这儿,就没见他换过衣服。
因钱书衡的事,她对读书人可没什么好感。
如此多的因素加在一起,导致她看许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许璐又不傻,知道他们都不喜欢自己,但那又怎样,他又不是为了别人的喜欢而活着,他不过是想有个栖身之所罢了。
因为见了沈清的行事风格,所以他才壮着胆子恳求她,来到这儿,求一个安稳,要是能说服沈家人资助他考取功名,那就更好了。
许璐临走前,又深深望了眼沈慧的背影。
早听说沈清有个姐姐,被人退婚了,后来那男人又死了,虽没成亲,可她还是背了个克夫的名,可性子温柔,人也够美。
最近镇上的媒婆都在往月牙湾跑,也有媒婆打他的主意。
他无父无母,无亲无故,没牵没挂,又是穷困潦倒,哪还有比他更合适的。
起初他没有在意,可是后来……
算了算了,外面真是冷,还是早点休息吧!
也不知那沈二姑娘究竟遇到啥事,整出这么大动静。
唉!还真是有点怕她,要是她再也回不来,那可就太好了。
若王英能听到他的心里话,估计得吓得半死,她一直以为许璐是个单纯又唯诺,没有半点城府的穷书生。
再说另一边,沈清在沈七走后,便把马车里的东西稍稍收拾了一番,匕首抓在手里,谨慎的往前走。
天黑下来,耳边只有风吹过草丛的沙沙声,或者老鸹令人毛骨悚然的惊叫声,除此之外,再没人旁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