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云愣了一下,乔梁突然问她对林松原的看法,丁晓云一时还真答不上来,她这个常务副市長满打满算也才上任没几天,对林松原又哪里谈得上了解。
不过丁晓云仍是说着自己最直观的印象,“乔梁,你要问我对林市長的看法,我的感觉是他挺和气的,对谁都是一副笑脸,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我看一次无意间听到
乔梁砸了砸嘴,不知道他是不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还真不太愿意相信这所谓和蔼可亲的形象。
丁晓云注意到乔梁的神色,问道,“乔梁,你对林市長有什么看法?”
乔梁道,“那倒也没有,我对林市長的了解深,谈不上什么看法,你可能不知道,这位林市長平时很低调,甚至让人感觉不到什么存在。”
丁晓云诧异道,“是吗?”
乔梁点点头,“你可以留心观察一下。”
丁晓云微微点头,想着林松原给她的初步印象,丁晓云也清楚自己在这么短时间内很难真正了解一个人,圈子里的那些人,谁不是戴着面具?
两人没再多谈林松原,乔梁给丁晓云倒了一杯酒,转而问道,“晓云,现在工作开始上手了没有?”
丁晓云道,“差不多吧,这些天都在熟悉工作,现在逐渐上手了。”
乔梁笑着点头,“这就好,没想到咱俩兜兜转转又在同一个班子里共事了,回想起在凉北的日子,还恍如昨日。”
丁晓云眨了眨眼,“你还怀念在凉北的日子?”
乔梁笑道,“那自然,我一直说凉北是我的第二故乡,尽管在凉北才工作了不到两年,但那一段光阴会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记忆之一。”
丁晓云喃喃道,“是啊,人生又能有几个两年呢。”
乔梁附和着点头,“你说的没错,人这辈子最好的年华,其实也就那么几年。”
两人说完都有些沉默,片刻,丁晓云回过神来,笑道,“咱们这不是吃饭喝酒吗?怎么突然伤春悲秋起来了?”
乔梁跟着笑,“对对,喝酒,今晚得多喝几杯,你这次获得重用,还没庆祝呢。”
听到乔梁这么说,丁晓云脸上亦是露出了笑容,对她而言,庆不庆祝无所谓,重点是跟谁庆祝。
两人吃饭时,县城的一条主干道上,田旭坐在车里默默想着心事。
田旭是刚从黄原回来的,路过县城,田旭本来打算拐道过来见一见县長常成良,结果常成良没在,去市里了,对方一听他打电话,当即表示要赶回来,田旭却是懒得等,约了改天见面,随即打算坐车回度假村。
今天田旭是去省城黄原见自家老头子赵青正的,虽然田旭嘴上从来不肯叫赵青正一声爹,还经常拿话刺激赵青正,说他这个私生子从小被人骂野种骂习惯了,不喜欢喊别人爸,经常把赵青正气得半死,但田旭骨子里却是认赵青正这个父亲,不仅是因为血浓于水的血脉亲情,更因为田旭很清楚赵青正这个便宜父亲能给他带来巨大的利益和好处。
想想他人生的前二十几年,过得跟狗一样,要不是母亲临死之前跟他说了他的生父是谁,他都一直以为父亲早早死了,没想到父亲竟然没死,而且还大有来头,所以在料理了母亲的后事后,田旭几乎没做任何考虑,立刻就到黄原来寻找赵青正,为了见到赵青正,他在省大院外蹲了两天,险些被保安给当成捣乱分子拿下。
在同赵青正做亲子鉴定的结果出来之前,田旭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直至结果出来,确认他跟赵青正确实有血缘关系后,他的一颗心才踏实下来。
这两三年来,靠着赵青正的人脉,田旭俨然已经告别了过去的苦逼生活,在省城黄原也混出了一点名堂,并且赵青正让段珏提携他做点生意,也让他积攒了不少财富。
不过田旭很清楚并不是他有什么商业上的天赋,而是段珏在变相给他输送利益,就好比他搞的建筑工程公司,一开始主要承接的就是段珏那边的业务,到现在,则是和段珏一起合伙在达关县开发商业地产。
原本这样的合作颇为愉快,田旭也没啥想法,但人的野心终究是个无底洞,尤其是对田旭这种打小穷怕了的人来说,对钱更是有一种莫名的执念,每天晚上,他睡前的一大乐趣就是在脑子里数着自己卡里有多少钱,只有看到卡里的余额数字不断增長,他才会有安全感。
段嘉宏的意外入狱,让田旭产生了大胆的想法,在内心深处金钱欲望的驱动下,田旭最终胆大包天地付诸了实践,以至于赵青正知情后忍不住痛骂田旭,说他干的是畜生才干的事。
骂归骂,赵青正终归是不可能亲手把这个亲儿子给送进去,甚至在田旭一意孤行下,赵青正最后只能默认了田旭的行为,还暗中帮其善后。
今天田旭去黄原见赵青正,依旧是先被赵青正痛骂一顿,田旭对此也不以为意,能让赵青正出点气,多被骂几句也无妨,反正身上又不会少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