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赵璟笙!”
赵璟笙皱眉,眸色阴阴沉沉的,“父亲那边知道这事?”
祝豫佳见他终于开始说人话了,冷笑,“猜测而已。还没让人去查。”话锋一转,她笑容更冷,“就算要查,你也有本事让他查不到。”
“自然。”他冷声。
“我不明白,他没惹你,也拦不到你,你爸那点偏爱,他最多多拿点分红,别说你看得上这点儿破钱。”祝豫佳平复情绪,“老爷子生前告诉过你多少次,做人,要凡事留一线。”
做人,要留一线。他听了太多次了。
但他从来就不是留一线的人。
“您真想知道为什么?”赵璟笙淡淡看了眼脸色很不好的祝女士。
祝豫佳给他个别问废话的眼神。
“我看上他的东西了。”赵璟笙靠着楠木质地的大班台,神色淡漠地眺望窗外的朝阳。
祝豫佳继续冷声,没什么好脸色:“什么东西。”
赵璟笙懒着嗓,慢慢悠悠吐出两个字:“女人。”
-
除夕前一天,高高兴兴的日子里,赵璟笙被祝豫佳赶出了董事长办公室,同时被赶出来的还有要来汇报工作的周秘书。
周秘书天天跟着赵璟笙晃悠,被董事长直接连坐。
--“赵璟笙!你给老娘滚!”
周秘书压了压受伤的耳朵,大中午平白无故受董事长一顿骂,他悄悄试探老板问现在是去哪。
前天公司就放假了,只有部分员工还在加班,赵璟笙这几天的工作大多都是人情酬酢。
赵璟笙拿出手机看了眼微信。置顶那栏依旧毫无波澜,对话停留在他昨晚发过去的消息。
【新年礼物想要什么】
【睡了?】
两条消息间隔两小时。
自从那晚顾筠摔车门而去,两天没有音讯。
赵璟笙这两天忙,也就把这事忘记了,想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人没音讯了。
他有回想那晚的不愉快,若是他平心静气和她交流,她是不是会更能接受一点?斟酌之下,还是发过去一条示好的消息。
一晚过去,还是没有收到回复。从来没有受到过冷待的赵璟笙心里冒出莫名其妙的燥意。
“健身房。”赵璟笙把手机扔在一边,冷淡地吩咐司机开车。
每天保持一个半小时的运动是赵璟笙多年来的习惯,再忙也不会落下。平日里都是下班后,此时才中午。
周秘书表示纳闷,“现在十一点,您是否先用餐了再运动?”
赵璟笙:“你话最近太多了。”
周秘书闭嘴。
抵达健身房后,周秘书一如既往的陪同。在赵璟笙不间断地运动两小时之后,周秘书在一边坐不住了,上前提醒是否需要先休息一下?
装修豪华舒适的游泳区里,偌大的恒温泳池专供私人使用。赵璟笙不间断游了八个回合,这才从水里冒出来,摘了游泳镜扔在一边。
周秘书赶忙把干净的浴袍递过去,一边感叹着自己老板身材真不错,体能也真是棒棒的,顺带同情一下下老板娘。
男人运动过后的躯体散发着强劲的力量感,明朗清晰的肌肉线条,全身没有一丝的累赘,几道水痕顺着宽厚的肩膀蜿蜒,隐没在窄腰之下。
赵璟笙拿毛巾擦了擦滴水的头发,一边吩咐,“手机给我。”
周秘书递过去手机。
赵璟笙点开微信,看了眼,手机扔一边,喝了几口水,又一头扎进了水里。
四个来回后之后--
“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做什么。”
偌大的馆内,说话声都有回音。因为过度运动,气息少见的紊乱,语气阴沉又森寒,像是憋着一股火气。
周秘书有点儿懵,“跟谁打?”
赵璟笙咬着后牙槽,阴恻恻地看着周秘书,“你还有几个老板娘?”
“噢--噢噢!老板娘!”
周秘书心肝跟暴风雨里的小舟,一荡又一荡,他赶忙掏出手机,翻到通讯录,找到老板娘的号码,在低气压的压迫之下,连怎么组织语言都没想好就按下了拨打。
赵璟笙坐在椅子上,随意用毛巾擦了擦头发,没擦几下他停住,心里有很奇怪的情绪。
奇怪到他觉得自己中邪了。
猛地意识到什么后,他眸色顿时沉到底,冷声叫停:“不用打了。”
正在等待老板娘接通电话的周秘书心头一跳,又不用打了?结婚了的男人都这么变幻莫测吗?
“已经拨过去了”周秘书面色凄凉,举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璟笙眼里滑过幽微的阴鸷,“挂掉。”
周秘书觉得自己太难了,跟人打电话然后又挂掉,这真的很不礼貌。得罪老板娘和得罪老板这有什么差别?算了,到时候老板娘问起就随便糊弄过去好了。
毕竟给他发工资的是老板!
周秘书正准备挂掉时,听筒里从优美的彩铃变成了优美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挂了吗?”赵璟笙冷冷淡淡问。
周秘书迟疑道:“挂了”
“是老板娘给挂了。”
“”
赵璟笙面无表情看着泳池里微微起伏的水,半湿的额发偶尔滴水,水珠沿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
他沉默了片刻,拿起自己的手机,给顾筠拨过去电话,还只是刚拨通就遭受到了同等的待遇,甚至更差。挂得这么快,对方显然是想都没想。
听筒里,女声重复着: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平生第一次被人挂电话,赵璟笙花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中,捏着手机的指骨泛着白色。
和顾筠在一起的短短几周里,他体验了无数个平生第一次。
第一次被人扯领带,第一次被人当面吐槽,第一次被人对着呛,第一次被人无视消息,现在,第一次被人挂电话。
冰冷的低气压萦绕着整个游泳馆。
男人逐渐松了手指的力道,手机屏上沾了好多水珠,通话记录上,「夫人」两个字被虚虚放大。
他眉宇中划过一丝淡淡的阴郁,“还真是不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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