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晋江文学城/盗文残缺】
海思晴轻言细语, 唇角带笑,顾筠垂着头,长发散落下来, 遮住了表情,隔远看像是两个女孩在亲密的交谈。
“你说你这么痴情, 什么都为他考虑, 他知道吗?哦,不对,应该是”
“他在乎吗?”
海思晴越说越兴奋, 仿佛要把最近在圈子里受的所有窝囊气一次发泄出来。
真是晦气透了。
她从小就喜欢赵崇霖, 盼着长大后能嫁给他,这是她一直以来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可她没料到中途会杀出来个顾筠, 让她的计划落空。
后来, 也许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心声,两人之间退了婚,顾筠从云端掉了下来, 可没想到,顾筠居然又和赵璟笙搞在了一起, 还比她先嫁进了赵家。
谁不知道赵璟笙是赵家未来板上钉钉的继承人,这是赵老爷子的遗命, 不可违抗。
这意味着她从今往后都要看顾筠的脸色行事。
海思晴向前逼近一步, 纤纤玉指点在顾筠肩头, “你不过就是他一时兴起看上的猎物。他娶你, 就是为了恶心赵崇霖而已!哦,当然,娶了你也是有点好处的, 他不用去联姻了,把你这种无权无势的漂亮女人放在身边,还不是任由他拿捏?”
“赵伯伯可是准备让他和宋家千金联姻的,这件事我想你应该也不知道吧?”
海思晴发现面前的女人跟个木头似的,什么情绪都没有,说到最后她都有些索然无味了。
“喂,顾筠”
话没说完,顾筠像从梦魇中惊醒,不知哪来的力气,把手机往地上狠狠摔去。
“啪”一下,手机屏幕粉碎。
仿佛砸碎了手机,那些东西就不会跑到她脑子里去。
海思晴尖叫一声,“顾筠!这是我的手机!”
她里面有好多重要的资料和照片都没有备份。
海思晴心疼地看着地上惨烈的尸体,她侥幸想,说不定找专业的人还能修,刚要蹲下去把主板捡起,一只漂亮的细跟高跟鞋踏了上来。
“咔哒”一下,手机直接戳穿了一个洞,碎成了四分五裂的渣子。
顾筠也不知道自己踩到了什么,她撑着力气朝前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离开这。
“顾筠!你这个贱人!”
海思晴气急败坏的声音被抛在脑后。
顾筠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一寸寸沉默下去,呼吸却无比急促,身体里像是装着两个小人在打架。
和赵璟笙相处的时光像走马灯一样转着,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浮现在眼前,渐渐地,这些清晰的回忆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盖上。
每一次接吻,每一个拥抱,每一场坠入迷梦的极致体验,真实却虚幻。
她已经分不清他对她是真心的,还是觉得好玩而逢场作戏。
可若是逢场作戏,那他的演技也太精湛了,精湛到她此时此刻都觉得那些热烈的细节,绝不是演的。
可不是演的,是真的,又怎么样?
在他眼里,她和一只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提线木偶有什么分别?
--“自然,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一句沉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顾筠张了张嘴,突然明白了那一次在老宅,她躲在门后听到的是什么。
他把谎言包装成了精美的,密不透风的水晶球,她当然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她把自己送上门,不过是他棋局里注定发生的一步。
在她被逼到绝境,寻不到一线生机的时候,他高高在上,像神明一样出现在她眼前,傲慢无礼地在她手里塞了一张房卡。
那时他心里在想什么?
是不是想,这个猎物好蠢好傻,拒绝了他还不是要落入他的网中。
春日的风混合着雨露和泥土的香气,像山中小溪一样清凉,凉意虽然不如深冬寒风那样砭骨凛冽,可不断往脸上浇,还是让人呼吸泛寒。
福叔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的托盘上放了一壶解腻的碧螺春,一只中式檀木点心盒,点心摆放整齐,精致又漂亮。
这么漂亮的下午茶,二少奶奶肯定喜欢,福叔心里高兴想着,抬头看见二少奶奶从庭院里走进来,他迎上去--
“少奶奶,您看看”
顾筠没有看他,整个人仿佛在神游,什么表情也没有,只剩下空空荡荡的一个人。
怎么看上去不对劲?开始不还好好的吗?
福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转过去跟在顾筠身后:“少奶奶,您要去哪啊?”
“不用管我”顾筠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那下午茶您还需要吗?”福叔怔愣地看着顾筠失魂落魄的背影。
顾筠摇摇头,闭眼,有温热的两行眼泪滚落下来。
“谢谢,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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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气氛已经降到冰点。
赵春庆板着一张脸,端坐在主位,一双锐利的眼睛看着面前自己的儿子,“笙儿,我说过,你再不喜欢你这个长兄,你也不能对他出手。”
“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约定。”赵春庆声音苍冷,浑厚,威严的气势中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压迫感。
“你现在越界了。”
赵璟笙靠在沙发上,背脊挺直,如玉如松。
他漫不经心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似乎是在认真听,但又似乎把父亲的话当耳旁风。
“越界?”赵璟笙笑了下,眉眼戾气十足,“您也答应过我,赵崇霖不会进入董事局。是您先越界的,那就怪不得我。”
“笙儿!”赵春庆脸色陡沉,“兄弟阋墙的事一旦传出去,你让外人怎么议论我们赵家?还有顾筠,你明知道她是你大哥的未婚妻,全世界的女人,你就偏偏挑中她?你这是存心把他的体面踩在脚下。”
“崇霖不会挡你的路,你是赵家公认的继承人,你何必!”
“我何必?”赵璟笙很淡地看了眼自己的父亲。
他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对他是很好的,但渐渐的,他记忆里,父亲就没对他笑过了,永远威严,永远冷漠,永远在苛求他做的不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