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瞰山脚下的波哥大,入夜灯海煌煌,无边无际,这才看出波哥大是个有着千万人口的大都市,露台的风很凉,不知是高原反应还是玉米酿酒的关系,总有种稀薄的放空感,旁侧的异国情侣已经如火如荼激吻起来,陈异把苗靖纤细身体裹进外套,细细密密亲吻她的耳廓和腮沿,她被挟在醇烈的气息中,感觉男人下巴的胡茬瘙过敏感的脖颈耳背,手指颤得泛白蜷起,眼前的璀璨灯火阖眼成了天旋地转的晕眩。
晚上还有消遣,避开危险因素能很好融入当地气氛,老城区的夜市直至凌晨两点还人潮涌动,满街的拉美女孩五官俏丽,翘臀细腰,穿紧身牛仔裤或者超短裙,自由又带点挑逗危险性,两人去酒吧喝酒,周围人没见过东方面孔,hola声此起彼伏,频频有人过来合影或者喝酒,苗靖在吧台点一杯莫吉托,调酒师直接给了她1l的酒桶,喝得她双颊微红,眼神迷离。
整间酒吧的人都在跳舞,哥伦比亚的莎莎舞,动作火辣暧昧,激情四溅,苗靖一边看一边脸红,被陈异搂着在音乐声中摇晃身体,退至无人的角落交换一个缠绵深吻,燥意和酒意从心头泛上来,两人都难以自持。
是特别荒唐的日子,甚至比十八岁那年的暑假还要疯狂,成年男女褪去了青涩,向圆融和直白迈进,点燃的热情从陌生街头转移到家里,餐桌浴缸和房间都是痕迹,苗靖哭得眼睛红肿,还抵不住他的肆虐,陈异用吻堵住啜泣,她发狠咬他的手臂和肩膀,更激发了他的暴戾因子。
第二天醒来,苗靖全身都被碾得散架,累得连半根手指头都抬不起,床头搁着大束沾着晨露的彩色玫瑰,迎上一双懒洋洋又餍足的眼睛,陈异冲她咧嘴笑,咖啡和早餐已经准备妥当,他殷勤提供喂食服务。
她慵懒望着头顶的床幔……觉得陈异需要一份能分散精力的工作。
但这话她没敢说出口。
陈异每周都会去台球厅和人打球,输的钱越来越少,就算赢钱也不收资,说是切磋球技,握手私下交个朋友,一起喝瓶啤酒——他在波哥大没钱没背景没资源,以和为贵,三教九流的朋友都需要一点。
吉诺跟着陈异,简直成了他的小迷弟,聊起以前在金三角,缅甸金三角知道吗,那可是个跟哥伦比亚一样刺激的地方,摸过gun吗?那是当然,波哥大满大街安保持着短突击□□,还有科尔多瓦□□,金三角也有,□□和各种仿制□□,他以前也有把防身的枪。
来波哥大已经小半年,陈异基本熟悉环境,语言已经过关,还懂枪支武器,身材长相都有底气,拉米雷斯牵线搭桥,帮陈异找了份工作,富人区的社区保安,就在家附近的高级公寓,持械站岗巡逻。
陈异对这份工作很有兴趣。
“午班,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有工作午餐,一个月工资80万比索。”
苗靖沉思了五秒,问他安不安全,富人区监控遍地,安保配备齐全,加上有警察巡逻,其实这几年很少有暴力事件,最后想想还是随他,与其每天在家当家庭煮夫,出去找个兼职交际交际也好,至于80万比索的工资,折合人民币也才一千多块,算他自己的零花钱,每个月的家用钱还是不变。
他穿安保公司发的制服,模样一下子正经起来,长靴迷彩裤黑色polo衫,配上寸头和深邃眉眼,有种硬朗沉稳的酷帅感,苗靖偷偷拍了张照片,被陈异逮到,痞坏冲她笑:“喜欢?”
怎么不喜欢?
记得他们少年时期几乎都没有照片,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张证件照,那时候还不懂得纪念和珍藏,甚至都没有一张两人的合照。
后来陈异会在苗靖上班的时候给她发照片,他和吉诺一起在公园遛狗玩飞盘,菜市场奇奇怪怪的水果和蔬菜,午后暴雨的盛大彩虹,和同事一起吃的寒酸工作午餐。
当然也有两人的合照,他大大啊咧咧搭着她的肩膀在景点留念,和朋友一起打羽毛球的背影,在厨房做菜两人的鬼脸,宁静清晨的甜美睡颜和烛光影里耳鬓厮磨的亲吻。
既然喜欢,那就都存下来,等老了慢慢翻着看。
这份安保工作只持续了三个月,陈异结识了好几个同事哥们,但最后止步于公寓楼的美女房客们频频请他上楼去疏通水管和消灭昆虫,热情请陈异参加派对party。
陈异招架不住,索性辞职,又做回了悠闲自在的家庭煮夫。
苗靖也面临着同样的状况,办公室的巴西小男生总是热情来个贴面吻和拥抱,语言学校的同学隔三差五邀请她去度假,晚上十二点还有暧昧电话说想念她甜美的嗓音和温柔笑容,以至于午夜辗转难眠,问她愿不愿意来酒吧喝一杯。
这可是热情火辣的拉丁美洲啊!
本来都快睡着了……一通电话惹得陈异面色黑沉,眼神恐怖,苗靖那天晚上被折腾得身心破碎,第二天起床已经接近中午,她发觉自己嗓音沙哑闷沉,头重脚轻,像昏昏沉沉的感冒。
陈异和皮埃尔在楼下花园浇花聊天,抬头看见苗靖一席白色晨袍,娇柔倚着露台喝咖啡,高高扬起水管对准她,撒了苗靖一身细碎小水珠,两个男人在下面哈哈大笑,嘲笑她是lazy girl。
苗靖难得破防,冷冰冰气鼓鼓转身进屋。
陈异咚咚咚上楼陪她,贴心准备了海鲜粥和鲜榨果汁,温热手掌按揉她酸软的肌肉,吻啄吮她脖颈上的吻痕。
“累不累?先去浴室洗个澡?我帮你放水?”
她全身发软,捧着咖啡杯冷脸:“你有没有考虑再去找份工作?”
“成天呆在家里也不是事,有份工作大家都轻松点,也许我可以帮忙找找有没有适合你的岗位……”
挨贴着她的高大身形微有僵硬,陈异下巴沉沉往她肩膀一搁,语气懒懒:“干嘛?要我养家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