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同志,二十来岁,鼻梁骨左边有颗豌豆大的黑痣,说……说……”
胡文静两口子都给急死了,“你倒是快说啊,她说啥。”
安然咽了口唾沫,“她说,你们把孩子一百块卖给她了。”
“啥?!我日她祖宗,我怎么可能卖……”胡文静气得口不择言,当然,她从昨晚就骂到现在了。
无稽之谈!严厉安气得脸都红了,但他是人民警察,有组织有纪律,不能随便骂人,只追着安然问那人的相貌年纪穿着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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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美芬今儿心情不错,计划三个月的事终于顺利完成了。其实,她也是个独孤肾,以前在省立医院检查过的,大夫说有一定遗传概率,后来好容易嫁人了,生的第一个孩子是脑瘫,怀第二个的时候她就提心吊胆,要是再生个有毛病的孩子婆婆不会放过她。
她那位老婆婆,虽说是人民教师,可心眼子比地主婆还坏。怀到七个月时,她偷偷去照过,大夫很明确的告诉她,是女儿,只有一个肾,可因为月份大了,引产的风险很大……从那一刻,她就计划好了,必须得给婆家一个健康的孩子才能交代。
离预产期还差一个礼拜,她早早的住进阳城市医院,物色了一圈,得挑一个丈夫不在身边的,家人不闻不问的,还非常健康的产妇,那么她生的孩子就是她刘美芬的孩子。而8床的女人,符合所有要求,好巧不巧的也生了个女儿。
要不是昨天表妹没给她抱回孩子,今儿又忙着歇班约会,她又怎么可能拖着刚生产完的身子,大白天的去偷孩子?偷完不敢回病房,还在外科病房外溜达,玩一把灯下黑,心想等8床的找不着孩子哭闹一下也就走了,她再出去。
毕竟,她现在身体虚弱,抱着个孩子既走不远又打眼不是。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她没想到,好好的躲着呢,忽然一群公安就把她逮住了,说她偷孩子!
刘美芬颇有姿色的脸急得都变形了,“公安同志你们误会了,这是我自个儿孩子,真的。”
严厉安心头一紧,脸色却没变,扒开襁褓看了又看,黑红黑红的,满头的毛,小鼻子小眼睛也没睁开,他还真认不出是不是自家孩子。毕竟,大半夜才生的,生出来他就给困睡着了,没来得及细看。
“是吧,这鼻子眼睛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孩子?”
这不,几名公安一看,还真是,越说越像。
难道真的抓错人了?可小安同志言之凿凿,把她外貌穿着口音都给形容得清清楚楚,跟真人也对得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又怎么可能编得如此详细?如此一丝不差?严厉安心里直打鼓,如果这不是他的孩子,那他的孩子在哪儿?耽搁的工夫,孩子说不定已经离开阳城市了。
冷汗,从他后脖颈冒出来。
其他几名公安估摸着是真抓错人了,只能把刘美芬放开,“对不住,是我们误会你了。”
刘美芬惯会说体面话,“我知道公安同志也是职责所在,我跟闺女都会感谢你们的,是不是呀好闺女?”她还故意逗了逗襁褓中的孩子。
忽然,就这么一句话,不知从哪儿冲出个黑影,就跟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叼走她的“闺女”。她也算反应快,一屁股跌坐地上,拍着大腿就嚎:“天爷诶光天化日抢孩子咯,社会主义国家还有没王法了?”
“这是老娘的儿子,严厉安你是死人吗?”
“儿……儿子?不是,这明明是八……是我的女儿埃”
安然躲在一边冷笑,当时两个孩子同时放在空床上,她的崽崽胡大夫抱出去了,刘美芬趁乱摸进来,误以为床上唯一的孩子就是她的,可笑她抱出去这么久,也没想起来看看是不是带把儿的。
想玩灯下黑,结果把自己给黑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