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婆娘太凶了,不光打他,动不动就操刀满大街的撵他。实在是不给他面子。
而且他可以出去嫖,但是不能在外留宿。昨天晚上小翠家的小闺女发高热不退,小翠急得一个劲儿地哭,张文言就留了一夜。
他今天回去又不知道要被怎么修理呢。
本来这件事就挺不开心的。还被自己相好的就这么大庭广众的说出来,张文言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他沉了脸扔了银钱,起身就准备走。
他不打算跟这个司家的媳妇相好了。不温柔不说,跟块冰似的,他以前是怎么看上的?而且长得也太高了。
“张老板别急。”顾蜜如把最后一个包子皮儿塞进嘴里,用她随身拿的小包袱擦了擦手指。
然后在包袱里头翻翻找找,拿出了一对翠绿色的耳坠子。
往桌子前面一推,对张老板说:“你这么空手回去肯定要挨砍的。不如你把这对翠玉耳坠子带回去,嫂夫人见了说不定能饶你一命。女子没有不喜欢这个的。”
这对耳坠子的成色一看就不错。张文言一想,自己那个恶婆娘确实是很多年没有添置过这些东西。
不是没有钱,而是两个人都发胖之后,她就懒得捯饬了。
但就像顾蜜如说的,他都好些年没给她买过东西了,带回去一对耳坠子,他的恶婆娘肯定会开心。
张文言脚步一顿,立刻眉开眼笑。
“还是小如心细,又善解人意不是?”他伸出手下意识地要去摸顾蜜如的脸。
顾蜜如根本就没有躲,只是抬起眼看了他一眼。张文言伸到半路的手就转了个弯,抓起了桌上那对耳坠子。
笑着说:“不怪爷疼你啊。”
顾蜜如却一把按住了他肥乎乎的手,手感还真有点像猪蹄子。
“张老板别急嘛,这可是我的嫁妆。”顾蜜如说:“你总不能让我白白地拿了嫁妆出来,哄你家的婆娘开心吧?”
张文言一听立刻就明白了。
脸上的表情有些悻悻。但这一大早上的,除了这一对耳坠子,他还真想不出其他的东西来送。
且不说四周的铺子没开,就算开了,这样成色好的耳坠,在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也不好买。
于是他说:“成,算爷赏你的,你开个价吧!”
“一百两。”顾蜜如狮子大开口。
她也就是试探一下。说完之后就盯着张文言的表情,见他眼皮都开始抖了。
顾蜜如这才说:“张老板别怕,逗你玩的。相好一场,我怎会坑你?”
“二十两拿去。”顾蜜如说:“这可是上好的青玉做的,我这都是看在情分上。”
蒸包子的老板眼睛都瞪得像俩包子那么大了。
他一个肉包子才几文钱?这司家的媳妇儿张口就是二十两……
张文言表情抽搐,他哪有那么多钱?!
他把耳坠子放下,转身要走。
他还是回去被砍吧。他要是花二十两买了这两个耳坠子回去,他会被砍得更厉害。
顾蜜如见他转身,不紧不慢地说:“算上分手费一起。”
她说:“相好一场,张老板不会就想这么把我甩了吧?”
“那我可要去找嫂夫人好好说一说了。”顾蜜如说:“去年冬天,你给那个小翠打了一对金镯子吧?”
张老板脚步顿时一顿。
回头恶狠狠地瞪着顾蜜如。眼睛一个劲儿地飘卖包子那个男的。
那个男的正好这会儿进屋里,顾蜜如要是大点声他就能听到了!
顾蜜如表情丝毫未变,微微挑了挑长眉。看着他说:“我不要金镯子,还送你一对耳坠子,就要二十两银子。”
“相好一场,我也不算坑你太狠吧?日后风水轮流转。说不定张老板也有能用到我的地方呢。”
张文言听着这话,嘴角都要抽到眼皮上去了。
用她个屁,一个红杏出墙爱慕虚荣的女人!
不过张文言还真不敢把这件事闹大。
转回身气哼哼的从桌上把耳坠子拿起来,揣在自己的怀中。
然后解开腰间的钱袋子。一大半碎银子都倒在了顾蜜如面前,还给了她一张面额不大的银票。
卖包子的正在里头摆放包子。张文言低吼道:“赶紧收起来,我可告诉你就这一次!你别觉得你能一直威胁我,我要是想弄死你……”
“张老板别这样说。”顾蜜如非常淡然,从头到尾表情没任何大的变化。仿佛她不是在撕破脸索要分手费,她只是在和张文言谈天气。
她迅速把银子收起来,然后起身,又居高临下看着张文言说:“好聚好散,街里街坊的住着。我可不想跟张老板有什么龃龉。”
张文言剩下的话就噎在了嗓子里。顾蜜如在身高上面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模样和气质压迫感太强。
顾蜜如还伸手拍了拍张老板的肩膀,非常和善道:“张老板,咱们回见啦。”
顾蜜如说完就拿着银票和银子,还有一堆肉包子,走了。她直接去刚刚开门的成衣铺子那儿。
张文言有些憋屈。但是莫名地相信顾蜜如以后不会找他麻烦。
顾蜜如买了一些成衣,都是按照司献春的身材买的。
然后拿着那些大肉包子,抱着买好的衣服回了家。
一进门,仆从们都在门厅那站着呢。
顾蜜如把其中一大兜包子,递给这些下人们。
对他们说:“吃吧,大肉包子。”吃完好上路。
然后就直接拿着另一兜包子,抱着衣服,去了司献春呆着的那个屋子。
大概是远远地就听到了顾蜜如的脚步声,司献春一点声音都没有。
要不是锁链还在外头裸露一段,而另一头,是焊死在司献春的脚腕上的。顾蜜如简直怀疑他跑了。
进屋之后,顾蜜如先把自己没卖出去的那些首饰放起来。然后抱着那一堆衣服,放在了床边上。
接着又去里屋的洗漱间,打了一盆水,拿了一些洗漱用品。顺道把恭桶也拎出来了。
然后顾蜜如站在床边上,轻轻敲了敲床板。
把那些她给司献春准备好的东西,都放在床边的地下。
接着顾蜜如半蹲下来,温声对司献春说:“出来洗漱,把衣服换上。”
“在恭桶里面方便,方便好了把桶盖好。”
顾蜜如想了想,又开口威胁。
她说:“你要是敢不出来,把床底下弄脏了,我就不给你穿衣服。也不给你吃的。”
司献春明显缩了一下,因为锁链晃动了一下。
但是顾蜜如觉得还不够。万一他还是不肯出来呢?
于是顾蜜如又故意吓唬他道:“你如果自己不穿衣服,不洗漱干净,不把你自己当个人。我就把你光着挂在外面的树上,还叫一堆人来看。”
她最后敲了敲床板说:“我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