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你好久没碰我了,但是我没有被控制,他们肯定见面了。”
林钟激动道“他们在一起,我们就能摆脱剧情!”
顾蜜如点头“对的,他们在一起了,就没有配角什么事儿了。”
“但是他们不能轻易在一起。”顾蜜如说“我爱肃王你忘了?”
剧情且有的折腾呢,一个虐恋情深的文,男女主角怎么可能轻易就在一起了。
这中间还有不少你爱我我不爱你的剧情要走。
顾蜜如不能跟林钟剧透,但好在她之前撒谎说自己爱肃王,不让男女主在一起合情合理。
“对,你爱肃王,那怎么办?”林钟问“杀了傅瑜儿还不行,不杀她又不能让她和肃王在一起……”
这可把林钟难住了。
他本来也不擅长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他就擅长杀人和吃饭。
顾蜜如像哄幼儿园小朋友一样,引诱他说“对啊,你想想,傅瑜儿不能杀,肃王也不能,但他们又不能在一起,那怎么办,才能让我们这些配角没有作用。”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只有外面大雨像是下疯了一样。
林钟冥思苦想,最后道“那……让他们分开?”
顾蜜如没忍住吹了一声口哨。
说道“聪明。”
“可是傅瑜儿一受伤落难,我就会被剧情控制,不还是……要整天和你在一起才行吗?”
林钟并不觉得这是个解决办法,一旦他身体恢复了,是要做任务的,他不可能一直和顾蜜如黏在一起。
顾蜜如笑着说“离得太近的分开肯定是不行,但是轮回这么多次,你有没有尝试过……远走高飞?”
林钟瞪着眼睛摇头。
这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是个死士,生平只会杀人。他是卖给肃王的奴隶,一个奴隶,怎么能够远走高飞?
顾蜜如鼓励他,教坏他说“我把你的卖身契给你偷出来,然后撕毁,再让我爹设法给你弄一个户籍身份,你就跑吧。”
顾蜜如说“跑到天涯海角,离得远远的,到时候傅瑜儿就算是出事儿了,你离得太远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剧情自然就找不上你了。”
远远离开剧情的主线范围之外,这也是一种方式。
顾蜜如没有测试过,但是她心细,是根据傅瑜儿受伤的情况得来的推测。
之前傅瑜儿在王府之中受伤,林钟能第一时间赶赴现场,所以他总是被控制。
昨天傅瑜儿去了山里,林钟离得稍微远了一些,昨天被控制的频率就没有之前在王府之中密集。
就算顾蜜如不碰他,他也是隔上好长一段时间,才会“发作”一次。
这样说来,和距离远近还是关系很大的。
如果林钟直接跑了,跑得剧情鞭长莫及了,那肯定剧情就会去发展别的男配了。
简单点来说,傅瑜儿的身边,对林钟来说就像是玩游戏的毒圈儿,一直在圈里就会掉血。
只要跑到安全区就好了。
但是顾蜜如这个提议说出来之后,林钟却久久沉默。
他皱着眉,又在冥思苦想。
他平常都习惯动手,今天动脑子的频率实在是太多。
他看向顾蜜如问“可我能去哪里呢?”
他没有亲人,朋友。
对任何的地方都没有归属感,他是个杀手,除了杀人……他什么都不会做。
他如果离开卖身的王府,就会像无根的浮萍,他不会顺水而下,他会搁浅死去。
他从小就是奔着一个目标长大的,就是成为最厉害的甲等死士。
成为他未知的主人手中一把锋利的刀。就算是死,也是死于刀折。
他的脑子里,骨子里,不知道什么叫做自由。
顾蜜如看着他迷茫的表情,心中微微叹口气。
她就知道这样是不行的。
林钟没有脑子被傅驴儿踢成恋爱脑,他在剧情之中觉醒抗争。但是他刻在骨子里的很多东西,还是没法改变的。
他就是这样长大的,没办法。
因此顾蜜如说“你要是不想走,那也没关系,我还有另一种办法。”
林钟看向顾蜜如,不知道她的脑子里,为什么总是会有那么多的办法。
他问“还能怎样?”
“送走傅瑜儿啊。”
顾蜜如轻飘飘地说“把她送去天涯海角,我们不也一样能摆脱她。”
“对啊……”林钟说“对啊!”
“把她卖掉,让她回不来,我们就不用走了。”林钟说。
顾蜜如忍俊不禁。
林钟还以为全天下,都像他一样被卖掉之后就不会跑吗?
她矫正道“卖掉不行,女孩子被卖会很惨的,那还不如杀了她。”
“我们可以让她自己走。”
“她怎么会走?”林钟又问。
顾蜜如高深莫测地笑笑,问他“你应该知道傅瑜儿之前是谁,为什么落到肃王手里吧?”
“她是礼部傅尚书的女儿,被充官妓,是王爷将她救回来的。”
“那你知道礼部尚书为什么会落马,他全家为何抄家流放吗?”
林钟摇头。
顾蜜如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她对林钟说“没关系,我们查一下就知道了。”
“查这个有什么用?”林钟迷茫问。
顾蜜如斜着眼睛看他,说“你觉得傅瑜儿会不会去想找她的父母兄弟?”
“应该……会想吧,世人都想和亲人在一起,我杀人的时候,会有人求我放过他们的亲人。”
“那就是了,找出傅家倾覆的真相,然后交给傅瑜儿,再帮她跑掉。”
“可是肃王救了她,她怎么会跑?”
顾蜜如伸手弹了林钟一个脑瓜崩。
“你傻,不代表所有人都傻。”
“傅瑜儿又不是在训练营长大的,她可是天生的大小姐啊。”顾蜜如说“一个大小姐险些做了官妓,沦落到在王府之中不如奴婢,你说她受不受得了。”
“要是我们再给她一些帮助,让她能脱身,你猜猜她会不会跑去天涯海角?”
林钟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还是不太懂。
在林钟的逻辑里面,肃王对傅瑜儿有救命之恩,傅瑜儿应该回报他,做个奴隶算是很好了。
但是林钟不知道背后的剧情,顾蜜如也不能直接告诉他,那就剧透了。
更不能告诉他本来剧情里面傅瑜儿就会跑,他们要做的是把这一段儿剧情提前罢了。
顾蜜如就只是引导林钟自己去发现真相,这样到最后,他会觉得是自己救了自己,不至于太感激顾蜜如,然后从为肃王卖命,变成了为她。
顾蜜如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了。
她总结道“反正接下来,我们的目标,就是查出傅家倾覆的真相,然后把傅瑜儿送走。”
林钟一听这是个目标,是目标他就知道怎么完成了。
他习惯于听令,于是点头“好。”
“我刚才让名画让人煮了粥,你起来喝点粥吧。”
“我好半天没碰你,你也没有被控制,看来王爷已经救下傅瑜儿了。”
顾蜜如说“王爷和傅瑜儿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就都不用管剧情。”
“我去前院看看,你喝粥吧。”
顾蜜如起身,让名画把吃的端上来,对林钟说“你自己和名画道歉,她看着你,你差点把她脑袋砍下来。”
林钟僵硬点头,看着顾蜜如从屋子里出去了。
林钟在后院喝肉糜粥的时候,傅瑜儿正在前面被王府之中的太医抢救。
顾蜜如打着一把红伞去前面,红衣红伞,在灯火寥落的王府之中,她走得不紧不慢袅袅婷婷。
到了主院,肃王正在换衣,傅瑜儿就在肃王的床榻之上昏死着。
顾蜜如站在门外,撑着伞,听着雨打伞面,哗啦啦啦的,心情十分不错。
空气中全是湿漉的味道,顾蜜如喜欢所有的天气,喜欢狂风之中末日一样的壮丽,喜欢暴雨之中冲刷天地的盛大。
喜欢大雪覆盖莽原,整个天地银装素裹的纯洁,也爱烈阳当空,空气都焦灼扭曲的炽烈。
她热爱人间,不管是哪个人间。
她在外赏雨,肃王换好了衣服,听闻人来报顾蜜如在外站着,故意不见。
他还在生气,生气顾蜜如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看管不住,竟然让傅瑜儿跑出去,还被害得差点死在崖下。
肃王甚至怀疑一切都是顾蜜如设计好的。
肃王对老管家孙胡说“让她站着,这个时候来了,肯定是想找补解释什么,本王不想听。”
不能伤她,让她在雨中站一站总是行的。
结果等到肃王觉得差不多了,肯见人听顾蜜如解释一下的时候,孙胡神色复杂地进来,说“顾蜜如……回去了。”
“什么?”肃王面色一沉。
孙胡说“顾蜜如说既然肃王忙着,那她就回去睡觉了。”
“岂有此理!”肃王一生气,抓在手中的茶盏被他捏碎了,碎瓷片扎进了手中。
“哎呦,王爷别动气,伤及己身,划不来!”孙胡着急地劝解。
结果他没等上前,佛莲就已经拿起了肃王的手,非常迅速地把里面的碎瓷片挑出来了。
肃王皱眉挣了一下,低声说“你轻点,疼!”
佛莲面无表情把肃王手粗暴地用布巾缠上了。
肃王皱眉瞪了她一眼。
说道“既然顾蜜如连外院也看管不了,就干脆让她都不要管了!”
孙胡本来看着佛莲和肃王之间的互动皱眉。
一听要撤掉顾蜜如的职责,心中一喜,道“是,这就安排下去。”
顾蜜如听到这个消息是第二天早上了。
她爬起来准备去当值,但是孙胡耀武扬威地带佛莲来说她什么都不用管了。
顾蜜如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说“那好吧。”
就“砰”地把门关上了。
还有这种好事儿?
她本来也不想干活,于是她回到床上又去补觉。
徒留孙胡一肚子尖酸刻薄的话都憋在了嗓子里,站在顾蜜如门口运气半晌才离开。
顾蜜如回到床边上,林钟看着顾蜜如说“王爷撤去了你的护卫职责吗?”
“嗯。”顾蜜如上床。
林钟有些担忧,嘴唇动了动,说“那你以后怕是都无法借机接近他了,你还怎么爱他?”
顾蜜如一听,打了一半的哈欠,笑出声。
她说“没事儿,我默默爱他。”
爱他个大头鬼去吧。
“反正也没事儿,你不睡会儿了?”顾蜜如问。
林钟犹豫了一下,也躺下。
两个人都要睡着的时候,他凑近顾蜜如说“你比傅瑜儿好,王爷最后一定会爱你的。”
顾蜜如闭着眼睛笑,声音透着懒散“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