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眼前这场师徒相残,又似乎涉及到伦理辛密的大戏,一定会有更好的观看体验,而此刻他摸不准情况,只能躲在最角落处,探着脑袋,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双方之间的情形。
“师尊不敢说对吗?”山九幽眯着眼睛追问道,对于柏应松的怒斥仿若充耳未闻。
“胡闹!”柏应松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他厉声大喝道,同时体内由他催动的灵力数量愈发的浩大,绵绵不绝的朝着山九幽涌去。
山九幽在那股气势之下,不由得身形一矮,险些跌倒在地,但他却在咬了咬牙之后强撑着自己的身子不曾倒下,同时那道激发灵力的手五指张开,不断将体内的灵力灌入那大孽渊的通道中。
柏应松虽然嘴上说得愤怒,但山九幽毕竟是他亲传弟子,虽说这样的亲传有些水分,他自己当初收他入门也带着些许私心,但这些日子的相处以来,山九幽的为人柏应松看在眼里,自然是打心眼里喜欢。因此也并未在第一时间同下死手,也是希望给对方留下一线生机。
但此刻山九幽不仅对此丝毫不曾领情,反倒是愈发汹涌的催动起体内的灵力,试图对这大孽渊的通道做些什么。要知道这大孽渊的存在,可关系到天阙界最为重要的功法大孽界的根本,此物要是有个闪失,那就不是单纯的赔上谁的性命就可以担待得起的事情。
想到这里,柏应松没有了半点犹豫,浩大的力量在那一瞬间没有半点留存的轰向山九幽。
山九幽方才还能勉力支撑的身子,在那时一顿,然后整个人便以一种极为狼狈的姿势趴到了地面上,再也动弹不得。
“师尊……是要杀我吗……”躺在地上的山九幽咬着牙艰难的抬起头看向站在半空中的柏应松这般问道。
山九幽的责问让柏应松在那一瞬间有些犹豫,他迟疑了一会,这才低声问道:“九幽!你到底是受了何人蛊惑!又知道些什么!一一与我到来,或许我还有办法保你一条性命!”
“九幽未受任何人蛊惑,我只是知道了我应该知道的事情!天阙界能骗得了世人一时,但骗不了一世!”山九幽却像是被对方这话戳中了痛楚一般,他趴在地上的身子猛然绷紧,双拳在那是死死抓住地面。
……
远处的虞桐见到这幅场景,顿时脸色一变,他隐隐意思到双方话中所言之物,似乎涉及到了某些他于此之前都未有意识到的巨大辛密。
他的眼珠子一转,心底还正在想着当如何弄清他们在说些什么的时候,那不远处的大孽渊的通道忽然开始极为不规则晃动起来,黑色的通道深处不断的扭曲,膨胀又坍缩,二者循环往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那其中喷涌而出一般。
虞桐看得心惊胆颤,而就在此刻,那通道的黑暗深处猛然再次膨胀,然后一道道尖叫着的身形扭曲的孽鬼也就猛然从那通道中涌出,它们的出现让这山门处的天色顿时暗了下来,而那些孽鬼涌出之后却也并未朝着四周逃窜,亦或者寻着生人的气息作乱。而是像是被某种法门所牵引一般,尽数涌向那倒地的山九幽的体内。
这样的变化着实太过惊人,莫说是身为看客的虞桐,就是柏应松自己也对此毫无预料。
而随着那些孽鬼涌入山九幽的体内,山九幽周身所弥漫开来的气势也开始变得磅礴与高昂起来。他本来被柏应松压制在地的身子,也不知从何处再次升起了力量,竟然再次缓缓从地上站起了身子。
“难道说南疆人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吗?”
“难道说我们南疆人生来就只能作为你们的养料,要么成为这大孽渊中的孽鬼,供你们驱使,要么就做一辈子活在虚构的故事中的走狗,为你们卖命!”
“师尊!山九幽醒了!就不会再睡过去!南疆的仇!南疆日后必有回报!”
山九幽这样说着,他的双眸变得漆黑,而那从通道中涌出的孽鬼的数量也开始变得更加的巨大与迅速,这眨眼间的功夫,柏应松便感觉到大孽渊中的孽气以及孽鬼便被山九幽吞噬大半。
要知道大孽渊中存在的孽鬼与孽气的数量极为庞大,山九幽一个个区区四境的弟子怎么可能爱怎么短的时间内,将这股力量吞噬殆尽,这背后一定还有谁在授予他法门。
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的柏应松脸色大变,他也顾不得什么师徒之谊,在那时便要全力出手,可山九幽显然早就有备而来,他的一只手伸出,捏碎了一枚金色丹药,随即距离他不远处便有一道扭曲的空间出现,他抬头深深的看了自己的师尊一眼,然后迈开步子,便跃入那传送门中,消失不见。
柏应松反应过来,看向那处时,山九幽的身形已经彻底消失,倒是那传送门的旁边正有一道陌生的身影站在那处,神情错愕的与他目光对撞。
看对方的模样似乎是负责看守此地的弟子,之前因为山九幽的事情让柏应松的心声动荡并未注意到还有旁人存在,此刻山九幽逃脱,又恰好瞥见了旁人,柏应松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看对方的架势似乎一直躲在这处,那想来自己方才与山九幽之间的对话也被这位弟子听了去,这涉及到宗门辛密的事情,知道的人自然越少越好,想到这处,柏应松的眉宇间顿时有杀机涌动。
而那位弟子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他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在微微犹豫之后,一咬牙,趁着那山九幽打开的传送门还未合拢的间隙,飞身一跃,也走入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