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降谷零像是逃一样冲出露台,黑川凛眯着眼睛笑起来,一手摸了摸内袋。
他说婚姻届是护身符,或许降谷零只以为是一句情话,然而对他来说,就是字面意思。
他有系统做底牌,不会真正死亡,但是跳跃时间线却不可控,为了少死几次,必须先做好准备。就像是callas一样,先制造一个新的身份,然后选择的时候,就能百分之百跳跃到死亡之后。
真正的护身符。
“怎么找朗姆?如果他还在地下室。”赤井秀一问道。
“还有一个入口,不过只能从外面打开。”黑川凛胸有成竹。
“我和你一起去。”赤井秀一说道。
“不用。”黑川凛摇了摇头,指指露台,“帮我看好他们,免得朗姆还有别的后手。”
“你一个人?”赤井秀一皱眉,满脸的不赞同。
“一个人方便,你知道的。”黑川凛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一丝凉薄,“我不会死。”
“疼吗?”赤井秀一忽然问道。
“嗯?”黑川凛一怔,没明白他的意思。
“不会死,但是会疼吗?”赤井秀一又问了一遍。
“……”黑川凛沉默,整个人往栏杆上一靠,叹了口气,无奈道,“赤井,我不是去找死的。那只是我最后的退路……我又不是自虐。”
赤井秀一不说话,只是很不信任地看他。
黑川凛思考了一会儿,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他:“米花银行的储存柜,暂时寄存在你这里。万一的情况,你去取里面的东西,我都安排好了。虽然希望用不上。”
“为什么又是我?”赤井秀一没去接,“黑川,你已经是第三次对我交代后事了。”
“有吗?”黑川凛歪了歪头,疑惑道,“无人岛那次也算?好吧……你说算就算。或许是……在我心里,赤井秀一足够坚韧吧。没有任何打击能扰乱你的思维,永远冷静得可怕,能让我放心交托所有。哪怕是零,牵涉到他重要的人的时候,也会感情用事。比如诸伏景光,比如……我。”
“我是不是要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赤井秀一的脸色更黑了。
“还有……”黑川凛停顿了一下,正眼看他,“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唯一一个会站在我这边,为‘黑川凛’本人考虑的朋友。我信你。”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终于无奈地笑起来:“能被你当成朋友,真是荣幸。”
黑川凛就当听不出他语气中的调侃,确认道:“是挚友。”
“你觉得,这次波本又要追杀我多久?”赤井秀一头疼地接过钥匙。
“唔,我会尽快回来的。”黑川凛眼神飘忽。
“第一次两年,第一次半年,第三次一个月。”赤井秀一指出。
“好吧好吧,我保证,不会超过一个月。”黑川凛应道。
“一个月,如果你没回来,我会告诉波本——所有的。”赤井秀一缓缓地开口。
“别这么悲观,说不定我干掉朗姆,和你们一起下山呢。”黑川凛一声嗤笑,摆摆手,往楼下走去。
赤井秀一站在扶栏边,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不安。只是,直觉告诉他,那份不安的来源并不是朗姆的威胁。
一楼大厅的温度已经超过40度,尤其地面,被充斥地下室的火焰炙烤,烫得可以煎蛋烤牛排,即便穿着皮鞋,都觉得烫脚。
黑川凛没骗人,黄昏别馆的地下室确实有另一个出入口,只是不在主馆内。
他走出大门,绕到后方,推开了院子角落一座小屋子的门,这里是储物间。
买下黄昏别馆后,他一直没怎么收拾过,储物间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垃圾,厚厚的灰尘显示了并没有人进出。
这个出入口并不是乌丸家修建的,而是大上祝善买下黄昏别馆后才挖掘出来的,果然就算是朗姆从乌丸莲耶那里得到过什么,也没有这条消息。
推开一个老旧的柜子,黑川凛在地下摸索了一阵,拉出一根铁链。
虽说这边的地板热度不高,可以推测火焰还没有蔓延过来,但他还是先捂住口鼻闭住了呼吸,这才拉开地板。
只听“哐啷”一声,略微生锈的铁板被掀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来。
因为是大上祝善后期找人修的,这个入口没有台阶,只有一部锈迹斑斑的铁质扶梯垂直向下,比起地下室,更像是阴沟水井。
黑川凛趴在洞口吸入一点点空气,确认毒气没有蔓延,小心地顺着扶梯下去。
这边虽然也是黄昏别馆地下建筑的一部分,但明显没有受到毒气炸弹的影响,空气中甚至带着一丝阴冷。
黑川凛打开手电筒照了一圈,毫不在意光亮会让他成为靶子。
这是一条还算宽阔的走道,往黄昏别馆的方向走了一阵,前路就被堵住了。
他用手指敲了敲墙壁,唇边勾起一丝微笑,自语道:“果然……防火防爆的安全墙啊。这就是乌丸莲耶留给你的保命符吗?朗姆。”
“……日本威士忌。”嘶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或者说,黑川凛?”
“随便,胁田先生。”黑川凛毫不意外地转过身来。
胁田兼则就站在他十步之外,乌沉沉的枪口指着他的眉心。还是那张脸,却没了作为寿司师傅的迎客笑容,一半浸染在黑暗里,显得阴恻恻的,仿佛鬼魅。
“一个人下来,你还真是对自己太自信了。”胁田兼则冷笑,“把枪放下,慢慢来。”
黑川凛一耸肩,毫不在意地把两把手|枪扔到地上踢开。
“还有……你袖口的刀片。”胁田兼则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