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桢和帝景天各怀目的, 但目前的目标却是一致。
丧尸大军和帝景天的人如同潮水一般冲向仅剩下不多的夜行神官。
当初不可一世,霸占了基本半个仙盟势力的夜行神官,居然穷途末路到了如此地步。
属于夜行神官的时代即将拉下帷幕。
剩下的那些人也是面色凄凉。
大业未成, 居然就这么夭折了,他们不甘心。
但不甘心又如何?如果说一开始,他们还有逃脱的希望, 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那么现在,凭他们仅剩下的这些人,连逃跑都做不到。
丧尸和帝景天的讨伐军如同撕裂的潮水, 如同一柄利剑,直接插向夜行神官。
也是在这一刻, 硝烟停止了弥漫,飘落的树叶停在了半空一动不动,连空气中弥漫的术法的粒子都被凝固了。
时间还在流逝,但时空禁止了。
一个人,在凝固的空间中走了出来, 那一片区域他成了唯一能够活动的存在,他就像一方之主宰。
不知道多少人倒抽了一口凉气,教主……之上。
这世上, 除了仙盟帝君, 居然……居然还有这般人有这样的实力。
谢桢笑了, 笑得十分畅快, 为何?
因为他等的人终于出现了啊。
一个被夜行神官奉之为信仰一样的存在。
谢桢虽然恨夜行神官, 但他更恨的是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之人。
一开始, 帝景天已经掌控了局面, 杀死夜行神官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为什么谢桢要多此一举地借夜行神官对抗帝景天?
真的是在记恨当初斩他的那一剑吗?
不全是,他更期望的是,用这些夜行神官的性命,来逼迫出那人露面。
那人费尽心思才收拢的夜行神官,也是他基业的基石了吧,眼看基石要被摧毁了,总不可能还能稳坐泰山纹丝不动。
这世上可没有第二个夜行神官的势力供他驱策了。
谢桢猜测得果然没有错,在事情没有任何的逆转的可能的时候,他终是出现了。
倒是那些夜行神官,并没有因为此人的出现而露出半点欣喜的感觉,而是痛惜,他们就算死,也不想让这人来救他们,暴露出来。
他们死了没有关系,只要有这人在,他们心中的理想,他们怀抱的希望,他们憧憬的光明,就会有到来的一天。
这倒是让谢桢有些诧异,整个夜行神官宁可自己陪葬,也不愿意这人被暴露出来吗?
倒是忠诚得让人有些佩服呢。
那人似乎能折叠他周围的空间,让人看不清他的相貌。
但谢桢能感觉到,他正抬头看向他的位置。
被冻结得如同死寂的空间里面,传来一声哀叹声:“当初我就觉得你是个祸害,果不其然。”
谢桢嘴角一冷:“你认识我?”
那人不答,而是道:“现在杀你也不迟。”
谢桢笑了,这人的实力确实骇人,哪怕他就算有如同在登仙城时的缚神邪咒加身,他都未必是对手。
但想杀他,也得问有人同不同意。
谢桢嘴角上扬:“正主都出来了,你还不现身么?”
“堂堂仙盟帝君,难道是个缩头乌龟不成?”
众人都不由得愣住了,这人在说什么?
特别是帝景天的人,人皆周知,帝君这次并未前来,只是派了帝景天常年闭关不出的十位战神,以及仙盟管辖的无数宗门的上仙前来。
这十位战神乃是帝景天的最强战力,哪怕是华容大皇子执掌帝景天的时候,都指使不动,他们才是整个帝景天强盛的根基。
谢桢的声音一落,似风在这片空间又吹了起来,让凝固的空间如同火焰一般摇曳了起来。
一辆豪华得不像样子的古老战车在凝固的空间驶来,上面斜躺着一个妖艳的年轻人,和华容大皇子有些相似,只是眉眼之间更显得逍遥自在了一点。
帝景天的人一片惊讶,真的是他们的帝君,他们帝君居然一直在。
谢桢一笑,真以为就他一个人在等夜行神官背后之人?
比起他的仇大苦深,仙盟帝君华哀怕是不逞多让。
杀身之仇,甚至连一手培养的私君夜行神官都全部被策反夺走。
华哀斜枕在战车上,眼角如柳,瞟了一眼谢桢的位置:“还以为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当初的六大教主和我反目,让谢挽留那样的人间君子都不惜以身犯险。
“长得也忒丑了点,有碍观瞻。”
谢桢:“……”
堂堂仙盟帝君,居然是个以貌取人之辈。
谢桢也没有想到,当初一剑将他斩飞三百里之人,居然是这般姿态仪容。
谢桢还没有说话,倒是对面夜行神官前的那人开口了。
“华哀,你一生高高在上,从未从你那神台之上走下来一步,从不知道这世间的疾苦到底是什么,却掌控着世间所有人生灵的兴衰生死,你何德何才能久居仙盟帝君之位?”
“你扪心自问,你可曾有一刻将这世间的疾苦放在心上过”
“比起他们脆弱的生命,你更在意你那幅臭皮囊吧?”
“每当你为你那幅皮囊沾沾自喜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恶心人吗?”
将华哀都说沉默了,似在认真思考这话里的真实性,原来他在别人的眼中是这么一个形象啊。
他一生下来就注定了是仙盟帝君,好歹也尊重他一下。
华哀抬头,认真的看向眼前折叠的空间,说道:“自然是比不过你,曾经带领着大半个仙盟名士,踏千山跨万水,为这世间斩妖除魔,卫道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