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六万年前妖神灭世,星月女神陨落在灭世大阵中后,世间再无掌管星宿之神,如今世间的星辰皆由混沌之力所化。
“那星宿之力转瞬即逝,师父也不敢确定,所以才遣我走一趟渊岭沼泽。”
“你在沼泽里发现了什么?”金曜连忙问。
青衣摇头,“我不过到了沼泽外围,便遇到了一株奇怪的树灵,那树灵的灵力极高,我不是对手,所以青衣特来凤岛想请仙座和长老与我再去一趟渊岭沼泽。”
金曜却面色一凝。
“仙座可是有疑虑?”
“仙座是怕这月星神迹也是邪祟的陷阱。”凤弦开口解释,将异城梧桐武宴之变的始末道出。
渊岭沼泽常年被邪气笼罩,里面神秘莫测,危险重重,这次保不齐是有人设下陷阱,特意引仙族前去。
青衣震惊,“竟有人敢以整个异族为祭?!逆转神阵,那人的目的是为了诛杀皓月殿主?”
“不止,他若成功,仙族年轻一辈的子弟也要一同陪葬。”凤弦沉声开口,“此人居心叵测,怕是要挑起三界之乱。”
“自凤皇入神后,三界已有数百年未曾有人晋神,上古界封闭,下界灵气稀薄,道消魔长,数年来各地邪祟层出不穷,仙妖两族履争洞天福地皆是因此。”
虽金曜择了重昭为梧桐武宴的胜者,妖族仍然要商榷两界百里的洞天福地,也是这个原因。
“好在此次武宴,我仙族又出了一天资卓越的后起之秀……”
“仙座说的可是那位缥缈的重昭仙君?我听说他入仙不过三载,便已修至上君。”
“不错。”金曜颔首,面带欣慰:“此子心性淳善稳重,根骨千年难遇,本座欲将他纳入门下,亲自为他授灵。”
青衣讶然,未成想金曜竟如此看重这个缥缈弟子,不禁笑道:“能得仙座如此看重,我倒是对这位重昭仙君有些好奇了。”
“不急,两日后两族大会,本座亲自为你引荐。”金曜笑道:“月星隐现事关星月女神,兹事体大。待大宴结束,本座与你再去一趟渊岭沼泽,确定神迹真假。还有一事,数月前你曾上报天宫,有仙人于人间皇城刺杀紫微星,你可查出那仙人是谁?”
青衣一顿,白烁的脸在眼前一闪而过,他摇头,“尚无线索。”
“三界乱象始生,必须尽快找出此人,以免祸乱我仙族。”
“是,仙座。”
吱呀声响,殿门被推开,梵樾睁开眼,布衣小童端着一盘烤鸡立在他面前。
梵樾皱起眉。
“天火上君交代……”梵樾还没说话,小童已经木然开口。
“出去。”梵樾冷淡打断,到底给了凤族小童些许颜面。
“是。”小童拔腿就走,风吹过,他衣襟下薄薄的纸人露出一角。
梵樾神情一怔,眯了眯眼。
殿外回廊处,一阵凉风吹来,小童浑身一颤,眼底恢复清明,他望着手中的烤鸡和身后的殿宇,回过神方才自己做了什么,眼一瞪,抱着烤鸡撒丫子跑的飞快。
树下,白烁抹了抹鼻子,沾了一鼻子烟灰,扁了扁嘴,“大妖怪,你不吃,也得让我家木木吃啊。”
她丧气了一秒,一转身撸起袖子又跑进了厨房。
煮水烧茶一气呵成,半柱香后,素衣丫鬟端着茶水又走进了大殿。
这回梵樾半靠在榻上没出声,茶香扑鼻,待他抬眼时,小丫鬟已经窸窸窣窣摆好了茶盅,面前人一直低垂着头,只露出个滑溜溜的后脑勺。
他看惯了她张牙舞爪的模样,如此的低眉顺眼着实稀罕。
茶杯里飘着零星几片花瓣,瑶池水的灵气扑面而来。
同样的灵茶他在南海城的破草房里不知煮了多少回,每次都巴巴端到那人嘴边,只为了她一个笑容,一句夸赞。
他街头卖笑为她攒灵珠,她头也不回一掷千金只为几张莫须有的画像。
他小心翼翼为她聚拢灵气,她转身入了异城为重昭冒生死之险。
要不是最后她自己要死了,只怕是要哄着他这个半神做一辈子槐树精。
她居然还敢来凤岛?
“你以为你是那只狐狸?有九条命?”
梵樾明明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手却突然捏上丫鬟的下巴,冷冰冰垂下眼。
倏然,他的手僵住。
“大妖怪略略略~~~”
纸丫鬟涂得唇红齿白花里胡哨,一张舌头伸得老长,活灵活现做了个鬼脸,叉腰哈哈大笑三声,咻一下在梵樾手中化成了灰。
皓月殿主修长的手伸在半空,一寸寸捏成拳。
“白!烁!”
空荡的殿宇中,这两个字几乎凝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