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高大的落地窗照进了一层柔纱,罩在大床上熟睡的沈杳身上,她紧锁着眉头,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梦中的女孩放轻脚步跟在前面的大太监身后,端着茶盏的手紧了紧,看起来像是即将面对洪水猛兽。
进入内殿后迎面是一架巨大的紫檀木叠扇屏,屏风的屏面是一种沈杳从没见过的材料所制,上面绘着几名窈窕女子,云鬓花颜,顾盼生嫣。
“皇上。”齐海笑容谄媚,挤出一脸褶子跪在李慎脚边。
“还不赶紧把茶端上来。”他冲着那女孩递了个眼色。
女孩把茶盏轻轻放在帝王身侧,低着头退后几步,默不作声的恭顺立在一旁。
是李慎!沈杳看着梦中的场景不由得惊呼。
李慎眼皮微抬,一脚把齐海踹开,眼中流露出嫌恶的神色,“滚开。”
“哎!是,是,是,奴才这就滚。”齐海连忙松了口气,点头哈腰退到了角落里,生怕再惹到这位阎王不高兴,一句话轻轻松松就要了他的老命。
他放下茶盏,凤眸微眯朝女孩勾了勾指头,“过来。”
女孩款款上前跪下不敢吭声。
“你是新来的?把头抬起来。”
女孩缓缓抬头,目光沉静如水。在李慎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看他。
沈杳看清女孩的脸后,心里又是大骇,这人,竟然和自己长了张一模一样的脸。
李慎见她微微抬起脸,在他看清楚沈杳面容的那一刹那,原本一双阴鸷寒气逼人的双眸瞬间变得惊喜,又带着十足的兴奋。
眼前的少女明眸善睐,粉面桃腮,一双杏眼波光流转,年纪虽小,但初初可以窥见往后的两三分颜色。
他轻柔地抚上女孩如羊脂美玉一般晶莹的肌肤,拇指按住不点而红的朱唇,眼神逐渐痴迷,“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奴婢名唤阿杳,今年十四。”
“阿杳?是个好名字。”
竟然名字都和自己一样!所以,这个女孩是自己?自己这又是做了个什么梦?
李慎松开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阿杳,给朕笑一笑。”
阿杳蹙眉,壮着胆子望向他,嘴角缓缓扯出一个弧度。
李慎的神色几乎可以用狂热来形容,眼中跳跃着兴奋的火光,大手一挥叫到,“齐海!快看看她长得像不像婉龄?”
还不等齐海应答,李慎像是已经认定了一番,连声赞了好几个好。
他看着跪在下首一动不动的小宫女道:“你生得好,朕封你个公主做做如何?”
阿杳身上一凛,不知道这公主的名头是福是祸,于是叩首稳住自己的声线,“奴婢惶恐,这公主的封号奴婢愧不敢当。”
李慎被反驳后竟也没发火,反而摇摇头,“是朕欠考虑了,你一个小小的宫女是不好贸然晋封。”
阿杳缓缓松了口气,还没等她这口气彻底缓出去,就听见上首的男人凛冽又微微沙哑的声音,“那就在朕身边做个贴身女官吧。”
在他身边伺候?
“谢皇上。”
李慎满意一笑,让齐海领着她在澄明殿随意挑个满意的住处,齐海跟在身后小心伺候着,深知眼前这位这下可算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齐总管,您知道方才皇上口中的婉龄是谁吗?”
这个婉龄不会是李慎的白月光吧?这是搞替身文学?沈杳看着眼前这一幕暗暗想到。
“那是先帝的五公主婉龄公主,是皇上从前最疼爱的妹妹。先帝还在时就被指出去和亲,不到一年就香消玉殒了。”齐海的语气中带着惋惜之情,足以表现出那位婉龄公主在世时是何等风华绝代。
原来是这样,寥寥数语之间沈杳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那位公主的样子。
能让李慎那个神经病惦记这么多年的,一定得是个神仙一样的人。
正当沈杳还要继续看下去,却听见了一串熟悉的铃声。
是她的闹铃响了。
沈杳猛然惊醒,看了眼时间,是早上六点钟。
今天一大早沈杳到了班级后发现班长手里拿着个小本一个一个同学的在问,好像是在统计什么。
沈杳把书包挂在课桌侧面问正在吃早餐的许宁晩,“班长是在统计什么?”
“统计咱班打流感疫苗的人数啊,昨天老冯讲了,你没听见吗?”
这件事她倒是确实没听见,她那个时候好像是在想边闻发没发微博?反正她是没听老冯具体在说什么。
“这个疫苗是自愿的吧,你打不打?”
许宁晩看起来有些纠结,“我还没想好,现在疫苗也挺不安全的,你忘了前年那个恒源生物?他们的疫苗不合格的就敢往市场上投放。”
“那我不打了,我身体一向挺好。”
沈杳对于当年恒源生物的事也有印象,当时好像还闹得挺大的,她还听说恒源生物的老板出事以后害怕坐牢在跑路的途中出车祸死了。
“那我也不打了,像我们两个这种如花似玉的美少女万一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许宁晩做痛心状捂住胸口,十分惜命。
“对了,这两天你们的话剧排练得怎么样了?”
提起话剧排练,沈杳骄傲地扬了扬下巴,“当然没问题,我可是未来的沈导。”
“那沈导,以后出名了能给你的姐妹介绍小帅哥吗?”
沈杳沉吟了一下,装作犹豫十分为难的样子,随即十分爽快的开口,“当然没问题,到时候给你介绍季澄都行。”
许宁晩被哄得眉开眼笑指着沈杳道:“告诉你啊,我可当真了,你到时候可不许反悔。”
“我沈导怎么可能反悔!”沈杳撇了撇嘴,对许宁晩这种不信任她的态度表示不满。
话剧的事进展的一切顺利,为了不耽误学习,沈杳和老冯申请了每天中午的排练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