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过的沈杳松了一口气,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开始看林轶的热闹。
林轶被问得脸红一阵白一阵,沈杳磕着瓜子不厚道地笑了。
开拍第一天,沈杳来得最早,指挥工作人员布景,调光,试音。她坐在导演椅上正调试设备,小夏拿给她一杯咖啡小声道:“边老师到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沈杳喝了一口咖啡苦得皱眉,这么多年她还是喝不惯美式。
“我这不是帮你打听吗,姐,你的雄心壮志我一定帮你达成。”小夏为了表示靠谱还特意拍了拍胸脯。
沈杳被她逗笑,“表现不错,继续努力。”
“姐,你看见那个章进了吗?他带了五个助理!边老师身边才周围一个。”
章进是投资方推荐过来的男二号,他的戏沈杳之前看过,演得无功无过倒是也能看。
至于他的人品怎么样沈杳就不知道了,沈杳现在只希望他能不添幺蛾子好好拍戏,对得起他的名字叫长进。
沈杳皱着眉像喝药一样又猛灌了一口咖啡眉飞色舞道:“那是,娱乐圈有几个能和边闻比的?”
她把咖啡杯放下,“夏夏,你怎么不说话了?”
小夏一脸的难为情,眼神看向沈杳的身后,伸出手指了指。
沈杳回头,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笑容再次石化。为什么边闻总能正正好好的围观到她的社死时刻,她的老脸都要丢光了。
“那个,边老师早上好啊。”她呵呵干笑道。
“没想到一大早还没开拍沈导就给我这么高的评价。”边闻笑着幽幽道。
“边老师的实力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对边老师的欣赏简直如江水滔滔不绝,我是完全相信边老师的。”沈杳顺势拍了一波边闻的马屁。
边闻的嘴边噙着笑,漫不经心地开着玩笑道:“原来沈导这么欣赏我,那沈导要我的签名吗?”
还有这好事?沈杳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想说能不能给她一张to签,话到嘴边又即使刹住了车,“边老师可真幽默。”
幸亏自己还有一丝的理智尚存,差点就要着了这个男妖精的道。
“我去化妆了。”边闻的扫了一眼那杯咖啡,“我也不爱喝美式。”
他走后,小夏拉着沈杳的手,“边老师真的好帅啊,这难道就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神颜吗?”
“姐,我支持你,你一定要把边老师搞到手。”
沈杳看着边闻慢悠悠离去的背影,才发觉自己心如擂鼓,脸颊也微微发热。
曾经少女时期在梦里发生的场景,如今终于成真了。
今天的第一场戏是边闻饰演的萧慎在朝堂上发怒的戏份。就是这一场戏给观众最初奠定了萧慎阴冷残暴的帝王形象。
侧卧在龙椅上的年轻帝王脸色阴沉,修长的手指轻轻捏着一个白玉酒杯。下一秒萧慎反手啪的一下,小小的酒杯被砸在了前排大臣的脑袋上。
大殿里的官员噤若寒蝉,连呼吸声都被放缓,个个垂着头不敢直视天颜。
那名被砸中的大臣扑通一声跪下不敢出声,任由着头上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
萧慎阴翳狠厉的目光慢慢扫过殿下的每一位大臣,语气轻飘飘的宛如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说说吧,让宁王回京,是谁的提议?”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细细听竟还带着点询问的耐心。
“都不说?”
萧慎冷哼一声,继续道:“今天朕啊,是要杀一个人的,那个人是谁朕无所谓,既然你们都不说,那朕就随意在诸位爱卿中挑一个了。”
他又阴森地桀桀笑了几声,“被挑中的朕就当他们是为国捐躯,这样的忠臣,朕怎么可能会让他自己一个人在下面孤单呢?放心,朕会送他的家人一块下去陪他的。”
萧慎慵懒地眯了眯眼睛,等着有人第一个出声。
果然,一位大臣站出来指认,“启禀皇上,是丞相指使我等这么做的。”
“哦?原来是丞相啊!”
萧慎从龙椅上站起来,拔出身边侍卫腰间的佩剑缓步走下高台,干净利落地把剑刺进丞相的心脏。
身边的齐公公很有眼色地递上一方手帕,萧慎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转头高声,“既然丞相已经为国捐躯了,那就由你来接替他吧!”
沈杳在监视器后喊了声“卡”,良久后周围的人从震撼中脱身纷纷鼓掌,几个化妆师围了上去补妆。
“边老师今天状态很好啊,一遍过!”沈杳笑着说。
边闻浅笑着没了方才戏中的气势,接过助理递来的眼药水仰头滴了几滴。
“不愧是影帝,边闻演技可真好啊。”裴莞坐在沈杳身边感叹道,眼中满是羡慕。
沈杳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边闻,她附和道,“是啊,他的演技一直都这么好。”
刚才她看着监视器,仿佛感觉李慎又活了过来,此刻正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边闻拍完过来看了遍回放道:“沈导,这条可以再拍一遍吗?我觉得我这块处理得有点奇怪。”
其实沈杳并没有觉得刚才那一条有什么问题,但是边闻要求了,她总不可能不允许精益求精,于是又保了一条。
上午的戏份圆满完成,下午还有几场边闻和裴莞的戏份。沈杳扭了扭脖子回了休息室,小夏已经帮她拿好盒饭了。
“下午茶订好了吗?”
“订好了,就是你指定的那家,我还备注给边老师的那杯奶茶里多加小料。”
沈杳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边闻平时爱吃这些甜的,但是他在采访里说经纪人总看着他不让他吃。
休息室的门被推开,裴莞端着盒饭来找沈杳一起吃饭,她显然听见了沈杳和小夏的对话。
她揶揄道:“你不是对你的偶像没有非分之想吗?”
沈杳用筷子捅了捅饭盒里的大米饭,“那是以前,我现在又没什么配不上他的,他又是单身,我下手没毛病吧?”
裴莞把筷子拍在饭盒上,“你可算是终于想通了。”
“从前我看边闻,感觉他离我好远好远,可是如今人近在眼前,可没有放过的道理。”
她现在已经逐渐不再仰望边闻,她正站在自己为自己搭建的梯子上,慢慢的去触碰曾经可望而又不可及的月亮。